第十五章 一张照片
你注意到了吗?”
“我承认,我没注意。”
“你现在可看见了吧?”
“晤,那当然。”
波洛又问吉罗:
“不用说,你注意到啦。”
吉罗没有回答。波洛继续他的检查。那把匕首已从伤口里取出,放在尸体旁一个玻璃缸里。波洛检查了巴首,然后再仔细地察看伤口。他抬起头时。眼光很激动,闪烁着我所熟悉的绿光。
“这是一个奇特的伤口,非常简单!没有血,衣服上也没有血迹。就是刀口略微有些变色,你认为怎样,monsieurledocteur①?”
“我只能说,这是极不正常的。”
“这根本没有什么不正常,而是极简单的事。这人是死后才被刺的。”波洛挥了挥手,使喧嚷声平息下来,然后转向吉罗问道:“吉罗先生也同意我的意见,不是吗?先生?”
不管吉罗是否真的相信,他不动声色地对待这一场面,平静而不屑地回答:
“当然,我同意。”
又响起了惊奇和感兴趣的骚动声。
“好主意:”阿于特先生叫道,“死后再戳他一刀:野蛮:
没听说过:也许是不共戴天之仇。”
“不,”波洛说,“我得说,这是在头脑非常冷静的情况下干的——为的是制造假象。”
“什么假象?”
“这差一点儿造成了假象。”波洛玄妙地说。
贝克斯一直在思索着。
“那么,这人是怎么被杀的呢?”
“他不是被杀的,他病死了。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他是患癫痫死的。”
波洛的这句话又引起了很大的骚动。杜兰德医生又弯①法语:医生先生。—一—译注,下膝盖作尽可能详细的检查,最后他站起身来。
“波洛先生,我相信你的判断是正确的。我一开始就被引上歧途。这人被刺的无可争辩的事实,使我把别的迹象都忽略过去了。”
波洛一时间成了英雄。检察官连声赞叹不绝。波洛落落大方地接受着大家的称颂,接着就告辞了,借口说我俩还没吃过午饭,并说他希望消除一下旅途的劳顿。当我们正要离开棚屋时,吉罗走了过来,“还有一件事,波洛先生,”他用一种文雅而又嘲弄的口吻说,“我们发现这绕在匕首的柄上———一根女人的头发。”
“啊!”波洛说,“一根女人的头发?哪个女人的?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吉罗说完.鞠了一个躬走了。
“他还在坚持,好一个吉罗。”我们走向旅馆时,波洛思忖着说,“我不明白他要把我们错引到什么方向!一根女人的头发,唔!”
我们大口地吃着饭,但我发觉波洛有点儿心不在焉。饭后。我们上楼到我们的起居室,我要求他把神秘的巴黎之行讲给我听听。
“很乐意,我的朋友。我到巴黎去找到了这个。”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小小的剪报,这是一张女人照片的复制品。他把照片递给我,我不禁失声叫了起来。
“你认识她,我的朋友?”
我点点头。虽然照片显然是多年前拍摄的,头发和衣着的款式都不同,但是容貌相似是错不了的。
“多布勒尔夫人!”我叫道。
波洛微笑着摇了摇头。
“不完全对,我的朋友,她那时不叫这个名字。这张照片就是那声名狼藉的贝罗迪夫人:”
贝罗迪夫人!一刹那间我回想起整个事件,那曾引起世界注目的谋杀案的审讯:
贝罗迪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