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的机会。」她说:「而且只有一个。我要问你几个问题,只要你乖乖回答,我就让你活命。懂的话就点头。」他点了头。
「要是你拒绝回答任何问题,我也只好电你了。懂吗?」他点点头。
「假如你说谎或是答非所问,我也会电你。」又点头。
「我不会和你讨价还价,没有第二次机会,要是不立刻回答问题,你就得死。如果回答得令我满意,便可活命。就这麽简单。」再点头。他相信她。他别无选择。
「求求你,」他说:「我不想死……」
「是死是活全看你自己的表现。不过你刚刚违背了我的第一条规则:没有我的允许不能说话。」
他连忙紧闭起双唇。这个女的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疯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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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隆维斯特太沮丧也太急躁,因而不知如何是好。最後他穿戴上夹克、围巾,漫无目的地朝梭德拉车站走去,经过波费尔大楼之後,来到位於约特路的《千禧年》杂志社。办公室里静悄悄的。他没有开灯,只按下咖啡壶开关,然後站在窗边一面等着咖啡,一面俯看约特路,并试着整理自己的思绪。命案的调查工作有如支离破碎的马赛克,其中他找出了几块碎片,其他的却怎麽也找不着,缺漏的地方太多了。在某处有个图案,他感觉得到,但无法看清。
此时他心中顿时生疑。她不是精神错乱的杀人犯,他提醒自己。她已经写信告诉他,她没有射杀他的朋友。他也相信。但她仍与命案密不可分,只是不知究竟有何关联。
慢慢地,他开始重新评估自己打从踏进安斯基德的公寓後,便深信不疑的想法。他或多或少一开始便假设达格对於性交易的调查报导,是命案唯一可能的动机。如今他渐渐接受了包柏蓝斯基的说法:这无法解释毕尔曼的命案。
莎兰德在信中叫他别再管那些嫖客,应该全心放在札拉身上。为什麽呢?这个小坏蛋。为什麽就不能说一点让人听得懂的话呢?布隆维斯特用一个青年左翼党的马克杯盛完咖啡,坐到办公室中央的沙发上,双脚跷上茶几,不顾禁烟规定点起了烟。
毕约克是嫖客之一。毕尔曼是莎兰德的监护人。毕尔曼和毕约克都曾经在国安局服务,这不可能是巧合。一份关於莎兰德的警察报告失踪了。
难道动机不止一个?
难道莎兰德就是动机?
布隆维斯特坐在那里想着一个说不出来的念头。有些东西仍属未知,但「莎兰德本身可能就是命案动机」这个念头究竟何意,他也说不出所以然,只是有个感觉一闪而逝,彷佛有了新发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太累了,便倒掉咖啡、清洗机器,回家睡觉。躺在黑暗中,他又重拾线索,花了两个小时试图厘清自己到底想表达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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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兰德抽着烟,舒服地斜靠在他面前的椅子上,翘起右脚,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桑斯壮从未见过如此凌厉的眼神。她说话时,声音依然很轻。
「二○○三年一月,你第一次到伊娜丝位於诺斯堡的住处找她,当时她刚满十六岁。你找她做什麽?」
桑斯壮不知如何回答。他其实自己也不太明白事情是怎麽开始的,他又为什麽……她举起了电击棒。
「我……我不知道。我想要她。她是那麽美丽。」
「美丽?」
「是的,她很美。」
「所以你认为你有权利把她绑在床上和她性交?」
「是她愿意的,我发誓,她自己愿意的。」
「你付了钱?」
桑斯壮好不容易挤出一句。
「没有。」
「为什麽?她是妓女,妓女是要收钱的。」
「她是……她是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