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得我们被废气呛死。”我提议。
他皱着眉四处寻找,终于看到了按钮。门开了。
车子一下就启动了,引擎声掉了几个音阶,沉沉作响。收音机和空调都是开着的,油还剩四分之一,里程表上的数字不到七千英里,天窗开了一部分。仪表盘上有一张洗衣店的干洗单据,日期是七月十一日星期四,贝丽尔送洗了一条裙子和一件外套,显然她没去领回这些衣物。副驾驶座上有一张超市收据,日期是七月十二日,时间是下午一点四十分,她买了莴苣、番茄、黄瓜、绞牛肉、乳酪、橙汁、薄荷糖,总计九元十三分,她付了十元。
收据旁有一个白色银行信封,里面没有东西。再旁边有一个土黄色的雷朋牌太阳镜盒,也是空的。
后座上有一支温布尔登网球拍和一条皱了的白毛巾。我伸手去拿,厚绒布的角上印了几个蓝色小字:“维斯伍壁球俱乐部”。我记得这个名字曾出现在贝丽尔楼上衣橱里的一个塑料提袋上。
马里诺故意这么安排。我知道他已经看过这些东西,他只是要看我作何反应。这些都不是证物,凶手没进过车库,马里诺在吊我胃口。从我们踏进这栋房子,他就在吊我胃口。这是他的嗜好,却让我厌烦到了极点。
我关掉引擎,下了车,用力关上车门。
他望着我,想知道我的想法。
“两个问题。”我说。
“放马过来。”
“维斯伍是会员制的私人俱乐部。她是会员?”
他点头。
“有没有查过她上次订球场的时间?”
“周五,七月十二日,上午九点。她跟一个职业球员学球,每周上一堂课,此外她很少练习。”
“我记得,她在七月十三日周六上午离开里士满,中午过后不久抵达迈阿密。”
他再度点头。
“那么,她上了课,直接到超市购物,之后可能去过银行。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反正她购物之后突然决定离开这里。如果她早就预备次日出发,绝不会去超市购物。她没时间吃买下的食物,也没把东西冰起来。显然,她把东西都扔了,除了那包绞牛肉、乳酪,或许还有那条薄荷糖。”
“听起来很合理。”他轻描淡写地说。
“她把眼镜和这些单据留在椅子上,”我继续分析,“收音机和空调没关,天窗也还开着。她似乎一将车驶入车库,关上引擎后便径直冲入房子,还戴着太阳镜。我不禁怀疑她从网球场和超市到回家这段路上,是否发生过什么……”
“有事发生,我确定,你绕到那边,好好看看另一扇车门。”
我照做了。看到的东西令我惊择,门把手下面被刮出一个心形,里面写着“贝丽尔”。
“是不是让人毛骨悚然?”他说。
“如果是趁车子停在俱乐部或超市的时候干的,”我思索着,“应该会有人看到。”
“也可能是在更早的时候。”他顿了一下,玩味着刮痕,“你上次看你的右侧车门是什么时候?”
或许是几天前,又或许是一周前。
“她去了超市,”他终于点燃了那根该死的烟,“没买多少东西。”他饥渴地深吸一口,“应该能放在一个袋子里,对吧?要是我太太只买一两袋东西,她一定把东西放在副驾驶座上。这时她看到了刮痕。也许她知道那是当天刮的,也许不知道,那不重要,总之一定把她吓坏了。她直接赶回家,也许去了银行取钱,然后立刻订了下一班飞往佛罗里达的机票。”
我跟着他走出车库,回到他的车上。夜晚就要降临,空气中带着寒气。他发动引擎,我则静静地望着贝丽尔家的侧窗。鲜明的窗影已经褪落,窗里一片漆黑。忽然,阳台和客厅的灯亮了。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