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这是什么意思,我最后一定会在这里?”
“先见面,我再跟你解释。”
我们约在市区隐秘的林登街饭店见面。我拖了点时间,因为马里诺住在河的另一边,但他动作相当迅速,我到达时他已经端坐在餐厅壁炉前的桌位上。非工作时间,他来了杯啤酒。打黑领结的酒保是位优雅的老先生,饭店内演奏着帕赫贝尔的作品时他正提着一大筒冰块。
“怎么了?”我坐好,问马里诺,“发生什么事了?”
马里诺穿着黑色高尔夫球衫,衣服紧绷的腹部从牛仔裤腰带上鼓凸出来。烟灰缸塞满了烟蒂,这杯啤酒不是他今晚第一杯,也不会是最后一杯。
“你想听听下午误响的警报是怎么回事吗?有人告诉你吗?”他将酒杯举至唇边。
“没人告诉我此事的进展情况。听说有人害怕放射线外漏。”酒保端来了水果和奶酪,“一杯圣培露加柠檬。”我对他说。
“表面如此,实际还有内情。”马里诺说。
“哦?”我皱眉,“为什么你对我的办公大楼发生的事知道得比我还多?”
“因为放射线事件同刚发生那起命案的证据有关,”他又灌了口啤酒,“也就是丹尼·韦伯的命案。百分之百确定。”
他给我时间理解,而我的耐性已达极限。
“你是说丹尼的尸体有放射性?”我以为他疯了。
“不是。是你车里的碎屑有放射性。我告诉你,执行这件任务的家伙被吓得半死,我也好不到哪儿去,因为我还进你车里捜索了半天。有人怕蜘蛛怕蛇,我就偏偏克服不了这个障碍。那些曾暴露在越南橙剂里的家伙,迟早要死于癌症。”
我简直难以置信。“你在说我车里驾驶座旁边的位子吗?”
“没错。要是我,绝不会再开那辆车。你怎么知道时间长了那玩意儿会不会要你的命?”
“我已经不再开那辆车了,”我说,“别替我操心。但是谁告诉你那些尘埃有放射性的?”
“SEM的操作人员。”
“扫描式电子显微镜?”
“没错,它扫描出里面含铀,让盖氏计数器都失灵了。他们说从没发生过这种事。”
“我相信没有。”
“这才造成大楼里安全部门大恐慌。”他继续说,“那名保安立刻作出了疏散整栋大楼人员的决定。但他忘了一件事:在打破红色小盒上的玻璃拉下扳手时,也启动了消防系统。”
“据我所知,那些装置从来没有启用过,”我说,“我能体谅那名警卫忽略了这个细节。事实上,他可能根本不知道。”可想而知大楼总务主任对此事的反应。“天哪!所有事件的起因都是我的车,就某种意义而言都是因为我。”
“话不能这么说,医生,”马里诺迎视我的目光,神色肃穆,“我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吗,这么多事都起因于杀害丹尼的混账家伙。”
“我想来杯酒。”
“别自责了。你做了什么我都知道,你有什么感受我也很清楚。”
我搜寻酒保的身影。壁炉的火有点过旺,邻桌四人正高声谈论饭店里的那座“魅惑庭园”,埃德加·爱伦·坡还是个里士满的小男孩时常在这里玩耍。
“他写过一首诗,写的就是这个地方。”女士说。
“听说这里的蟹饼很好吃。”
“我不喜欢你这副德行。”马里诺倾身向前,指着我,“还有,我们接下来做什么?我今晚可以不睡。”
酒保看到我,迅速绕过来。我脱下外套挂在椅子上,改变心意把之前点的霞多丽白葡萄酒改成苏格兰烕士忌。我浑身冒汗,皮肤很不舒服。
“给我一根万宝路,”我对马里诺说。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