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不管时间早晚。
“我和马里诺通过电话,”她开口便说,“所以我知道你已了解我的处境。或者应该说,我们的处境。老实说,你不该担心的,凯。我不打算告诉你该怎么应对,不过这么说吧,面对陪审团你用对我说话的方式就是了。总之尽量别担心。”
“‘担心’二字不足以形容我的感受。”我说。
“我打电话主要是告诉你一些消息。我们在那些邮票上取得了DNA,就是t档案信件上贴的那些。”她说,让我又有种脑袋被入侵的感觉。我猛然想到,当前里士满化验室直接受她领导了。“邮票上的唾液是黛安·布雷的,凯。至少邮票是她贴的,我推测信也是她写的,而且谨慎地没留下任何指纹。某些信件上发现了本顿的指纹,大概是拆信封时留下的。我想他也知道自己留下了指纹,但不懂他为何没交代。不知道本顿有没有向你提过布雷,他们会不会早就相熟了呢?”
“我记得没提过。”我说。我的思绪一片混乱,难以相信博格所言。
“他们认识也是正常的,”博格又说,“布雷在华盛顿特区住过,和本顿所在的匡提科相距不过几英里。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很惊讶她会寄那种信给本顿,此外据我猜测,她让信件盖上纽约的邮戳,是想让本顿以为那些信是嘉莉·格雷滕写的。”
“本顿确实是这么推测的。”我说。
“这么一来,我们又不得不怀疑黛安·布雷是否可能——只是可能——和本顿的死有所牵连。”博格说出了重点。
我一个闪念,心想她又在捉弄我了。她希望怎样?我又吐出什么足以让自己被定罪的话来?布雷是自寻死路,或说死有余辜?但对此我又不确定,也许这只是我的妄想而非事实。博格也许只是说出她的想法,没有别的意思。
“我想她大概也没向你提过本顿。”博格说。
“没有印象,”我回答,“不记得她提过。”
“我不懂的是尚多内的行为,”博格又说,“如果说让-巴蒂斯特·尚多内认识布雷——就假设他们有商业往来吧——那么为什么要杀她,而且手法那么残酷?这点有违常理,不符合逻辑。你认为呢?”
“你在问我布雷的相关事情之前,或许应该先宣读我的法律权利,”我说,“否则就请你保留到听证会那天再问我。”
“你并没有被逮捕。”她回答。亏她说得出来,还带着笑意,像在开玩笑似的。“我不需要宣读你的权利。”接着她严肃地说:“我不是在和你说笑,凯,我这是在请求你帮忙。说真的,你应该庆幸听证会那天负责问询证人的是我而不是赖特。”
“听证会原本就是多余的。任何人都不该出席。这不是为我自己考虑。”我说。
“有两个关键点我们必须厘清,”她丝毫不为所动,继续说,“苏珊·普雷斯案的精液采样并非为尚多内所有,加上这个和黛安·布雷有关的新发现,我认为——只是我的直觉——尚多内并不认识黛安·布雷,他们没有私交,毫无瓜葛。我认为他杀害的都不是他的熟人。他暗中观察、跟踪、幻想。顺便一提,本顿针对苏珊案进行犯罪心理分析的时候也持同样的观点。”
“他是否认为谋杀她的和留下精液的是同一个人?”我问。
“他始终认为犯案的只有一个人。”博格回答,“里士满的几件案子发生之前,我们一直把目标锁定在露米餐厅那个穿着体面的英俊男子身上,从没想过会跟一个有着遗传疾病、自称狼人的家伙有关。”
累了一整天之后似乎该倒头就睡着,但我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不断拿起闹钟看。时间如冰川一般不知不觉地重重滑过。我梦见我在家里,身边有一只漂亮的拉布拉多黄毛小母狗,长而低垂的耳朵,巨大的脚掌,迷人的面孔。它让我想起纽约有名的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