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完全是。他们会亲手切断手指来表示道歉。但恐怕我也只知道那麽多了。”电话里响起翻动纸张的声音,“我在翻笔记。”
“什麽笔记?”
“我在试图把不同的犯罪团伙和不同的文化背景联系起来的时候做过一些研究。也许会有关于暴力团的资料……要不我等一下回电话给你吧?”
“要多久?”
“五分锺。”
雷布思给了她科特的电话号码,然后坐下来等着。科特的房间与其说是办公室,不如说是一间大一点的壁橱。他的办公桌上垒着高高的一叠文件夹,最上面放着一个口述录音机和一整包未拆封的磁带。房间里充斥着一股难闻的烟味和长期不通风造成的窒闷气味。牆上贴着会议日程表、明信片和两幅镶在镜框里的照片。这地方只是一个避难所,一个必备品;科特大多数时间都不待在这儿。
雷布思拿出科尔洪的名片,打了家庭电话和办公室电话。根据秘书的说法,科尔洪博士还在休病假。
也许是这样,但他的健康程度已经足以让他去赌场了。泰尔福特的赌场之一。这绝不是巧合……
坎沃锡果然言出如金。
“暴力团,”她像在答试卷一样平板地说,“总数约为九万人,分成大约两千五百个团伙。行事极端残忍,同时又高度智能化,组织严密,内部等级制森严,外人几乎无法打入。类似于某种地下社会。他们有一种中级管理层,被称为‘总会屋’。”
雷布思边听边记录。“这词怎麽拼?”
她告诉了他。“在日本,他们经营一种‘柏青哥’游戏厅——那是一种赌博游戏——大多数非法行业他们都会插进去一只手。”
“直到被砍掉。在日本境外怎麽样?”
“我这里唯一的信息是,他们会把昂贵的奢侈品偷运回去,然后在黑市出售。还有偷来的艺术品,运回去卖给有钱的买家……”
“等一下。你当时告诉过我,詹克·塔拉维茨刚起步的时候也是从俄罗斯偷运名牌商品进行贩卖吧?”
“你是说红眼先生可能和暴力团有关联?”
“汤米·泰尔福特对他们可是迎来送往。有一间仓库好像大家都很感兴趣,此外还有一家乡村俱乐部。”
“仓库里有什麽?”
“我还不知道。”
“也许你应该去找出来。”
“这件事在我的计划内。还有件事,那个柏青哥游戏厅……跟我们的游戏厅是不是类似的东西?”
“差不多。”
“这是跟泰尔福特的另一个关联点:他向东海岸半数的酒吧和夜总会出售游戏机。”
“你的意思是暴力团发现他是一个可以与之做生意的人?”
“我不知道。”他试着压住一个呵欠。
“现在研究这种重大问题太早了?”
他微笑起来:“差不多吧。非常感谢你的帮助,玛丽安。”
“没问题。有什麽进展记得告诉我。”
“当然。塔拉维茨那边有什麽新闻?”
“我没听说什麽,也没有发现坎迪斯,抱歉。”
“多谢了。”
“再见。”
科特正站在门边。他已经把白袍和手套都脱掉了,手上一股肥皂的味道。
“在我的助理来之前,我做不了什麽了。”他看了看手表,“想不想去吃早餐?”
“你必须体谅我们的难处,约翰。媒体会死盯着我们的。我能想到那麽两三个记者会不惜一切地搞臭你。”
沃森总警司坐在他的办公桌后面,双手交握,一派安逸的模样,好像一尊石雕的佛像。约翰·雷布思隔三岔五惹出的麻烦已经让法梅尔养成了处变不惊、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