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史伏尔是个谜样的人物
我注意到其中一位女学生露出微笑,表情中带有一丝嘲弄。我猜不出那是针对我的话还是她自己的沉思产生的,她让我暗吃一惊。我说过了,我向来习惯于学生们像狂热的信徒聆听教宗圣训时般的崇拜眼神。这引起了我对她的兴趣,虽然在她一加入我们时,她那双不安定的绿眼珠、像男孩般的褐色短发早已引起了我的注意。她坐得离我们稍远一些,保持着旁观的角色。我常会邀请一些文学课的学生来参加我们的茶会,却从来没见过这位女学生。她有一双让人印象深刻的清澈眼珠,几乎是透明的,和她晒得黝黑的皮肤形成对比,看来像是个喜好户外活动的女孩。她身材匀称,配上一双细长的腿,让人不禁想像衣服底下的肌肤想必也是同样地黝黑。我注意到她另一个不一样的地方,她什么戒指、手表或耳环之类的东西都没戴,她的耳垂上没有任何耳洞
“……罗史伏尔是个谜样的人物,让人想了解却又永远触摸不到。”我努力把心思转回茶会上,接着说,“就像他脸上的疤一样,充满了神秘感。他代表了达太安的矛盾和无力感。达太安曾不停地追捕他,却总是错过机会;曾想杀他却杀不了,直到20年后当两人已经化敌为友时,却反而误杀了他。”
“你的达太安似乎是满倒楣的。”较年长的作家发表他的意见。他最新的小说只卖了500本,但之前光是靠用病态的假名艾米莉·佛斯特发表的侦探小说就已经赚够了。我深表赞同地看看他,感谢他即时的发言。
“没错,不要怀疑。他对生命充满热忱,但这却为他带来了不幸。即使他一生为法国皇室尽心尽力,20年来仍只是一名侍卫队中的火枪手。直到《布拉吉洛尔子爵》最后几行的结局中,他才在荷兰的战区得到了心里一直梦寐以求的元帅权杖,却立即被一颗子弹射穿身亡。”
“就像那个历史中的达太安一样。”那位演员说,他的手已经进展到女记者的大腿上。
我啜了一口咖啡,点头同意。科尔索继续盯着我看。
“总共有三个达太安,”我说明着,“历史中的达太安公爵,真名叫卡洛斯·巴兹卡思,在1673年6月23日战死于荷兰,被一颗子弹贯穿喉咙。他所率领的士兵有一半以上也跟着丧命……比起故事中的达太安,他的一生似乎稍微幸运一点。”
“他也是伽司戈尼人?”
“对,那里的路比克村现在依然存在。还有个纪念碑,写着:'达太安公爵,1615年生于此地,真名为卡洛斯·巴兹卡思,在1673年6月23日战死于荷兰的一场包围战中。'”
“有个不符史实的地方,”科尔索边参考着他的笔记边说,“据大仲马的小说情节,故事一开始的1625年时,达太安就已经18岁了,但事实上,历史中的达太安这时才10岁而已,”他微笑得像只有教养又爱质疑的小白兔,“那种年纪耍剑太早了点吧!”
“没错,”我同意着,“大仲马修改了这个地方,好让他活跃于路易十三和黎塞留主教的时代。卡洛斯·巴兹卡思刚到巴黎时,应该也很年轻,史料中记载他于1640年时已在侍卫队中服务,只是不曾在黎塞留主教的时代担任火枪手;当他进入火枪队时,国王路易十三已经逝世了,他其实是活在马札尼诺主教的时代。在这两个真实与虚构的达太安之间,有着10到20年的差距。大仲马在的畅销之后,又续写了两部囊括法国40年历史背景的作品,后面的这几部作品就比较注重史实了。”
“关于真正的达太安有很多史实记载吗?”
“有很多。在马札尼诺主教与国政部长的书信中都出现过他的名字。就像故事中的主角一样,他在福伦德内乱时是马札尼诺主教的助手,帮助国王路易十四。他们甚至托付他逮捕和押送财政大臣傅克。他也曾陪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