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明大义兮真豪杰
骑兵的名将之一,深沉而有机谋,在军中很有根基。赵雍便将肥义荐举给父亲,赵肃侯立即调肥义入朝,做了官小权大的兵库司马,掌管全军兵器配给。这兵库司马隶属国尉,而国尉府历来都是武职文事,奉阳君不屑掌管,便给了国君面子,由着他去任命。肥义秉承国君叮嘱,凡奉阳君调拨兵器,不驳不挡,只是及时禀报国君便了。如此两三年中,倒是相安无事。这次偏偏的遇上“人猫”李家老要捉弄肥义,使肥义去碰奉阳君的清晨大忌,引得奉阳君恼羞成怒,竟当场将肥义重贬治罪!奉阳君听“人猫”家老一番解说,自感借此拔了一颗铁钉子,高兴得连呼快哉快哉!正在奉阳君府邸弹冠相庆之际,大祸突然降临——两千精兵从天而降,包围了府邸!原来,肥义权衡朝局,决意发动宫变。便借着屈辱难耐为由,通联军中密友歃血为盟,立誓杀回邯郸为肥义复仇。大事底定,肥义又与赵雍秘密联络,一拍即合,于是便率两千精骑星夜南下,在邯郸城外的山谷隐蔽三日,换装散流入城,重新秘密集结,在月黑风高的夜晚,突然包围了奉阳君府邸。
奉阳君大怒,亲自率领府中二百名甲士冲杀突围。可血战两个时辰,二百名甲士全部战死,也没能迈出前院一步。绝望之下,奉阳君手刃全家老小十余口,长声嘶吼:“赵语,我何负于你?出此毒手——!”愤怒剖腹,人已气绝,兀自腹中插剑,跪立血泊之中!肥义冷笑着一剑砍倒奉阳君尸体,喝令搜查李家老。原来这只“人猫”被血战吓得魂飞胆裂,竟软倒在茅厕里,被押到肥义面前时尚禁不住屁滚尿流。肥义嘿嘿嘿笑了几声:“如此腻歪小人,当真令人恶心!”剑光一闪,李家老雪白的肥头已经飞出了丈外。突变发生,赵肃侯尚蒙在鼓中,及至得报,大剿杀已经完毕。赵肃侯迫于无奈,只好出面收拾残局:立即赐肥义兵符,令其调兵封锁邯郸外要塞隘口;又命太子赵雍镇守邯郸,同时派出快马特使,急召奉阳君一脉的在外将吏还都。赵肃侯自己则紧急召集文武百官,宣布奉阳君谋逆大罪,立即晋升了一批新贵,当殿剥夺了奉阳君亲信将领的全部兵权。
一番紧急折腾,邯郸总算没有大乱。这时,奉阳君一脉的在外势力也全部回到了邯郸。赵肃侯下诏:除官升爵——每人爵升两级,实职全部免除,封地变为虚封(只收赋税而无治权)。至此,赵国局面才算大体稳定了下来。但从此以后,赵国的边地将领便在政局中开始拥有极为特殊的地位,致使军人宫变成为赵国无穷的后患。
大局方定,探马急报:燕国武信君苏秦出使赵国,已到邯郸城外。
“燕国特使?”赵肃侯冷笑:“老朽一个,又来使诡计?不见!”
“父侯且慢。”赵雍上前低声耳语了一阵。
赵肃侯思忖点头:“也好,那你去迎接他便了。”
倏忽之间,苏秦又来到了邯郸,然则今非昔比,心中不禁感慨万分。
太子赵雍亲自在北门外隆重迎接,将苏秦护送到驿馆住好,赵雍尚无离去之意。苏秦已知邯郸宫变情形,对这位威猛厚重的太子颇有好感,也知他对赵侯大有影响,便诚恳相邀饮茶清谈。赵雍爽快,竟是一口答应,俩人便在驿馆庭院的竹林茅亭下品起茶来。“武夫好酒,我只觉这茶太得清苦了。”赵雍呷了一口笑道。
“太子不闻《诗》云:谁谓荼苦?其甘如荠。”苏秦悠然一笑:“茶之为饮,发乎神农氏,闻于鲁周公。那时侯,酒还在井里呢。”。“酒如烈火,茶若柔水,可象赵燕两国?”赵雍颇为神秘的笑着。
“此火此水,本源同一。若无甘泉,酒茶皆空。”苏秦应声便答。
“先生好机变!佩服。”赵雍不禁肃然,俄而微笑低声:“闻奉阳君家老与阁下交好,可有此事?”苏秦大笑一阵:“此等人猫,想不到竟被奉阳君当做心腹,当真天杀也。”见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