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道破天机,苏秦论时局一鸣惊人
文公眼睛睁大了:“爱卿详解!”
“天下大势归一,天下乱势亦必依此而动。凡顺大势而动者,当为顺动,凡逆大势而动者,当为反动。依此判断,众势之动皆可有解。越势趋齐,当是盲动;楚势趋宋,当是顺动;魏势向楚,楚魏言和均是智动;越势伐楚,当是蠢动。”
惠文公大是惊讶,再次倾身:“越人趋齐,为何盲动?越人转楚,为何又是蠢动?”
公孙衍侃侃而谈:“越人久居东南,不知中原变化,政治、农商、武备、韬略、人才诸方面均落后中原不下五十年,唯有锁势收敛,深居简出,或可据地利而继续偏安。因而,越人无论是伐齐还是伐楚,都是不智。”
惠文公思忖有顷:“既然二者均为不智之举,何有盲动与蠢动之分?”
“越人伐齐,虽然必败,但未必亡国。越人伐楚,则国必亡。”
“此又为何?”
“楚人伐越,越占地利、人和,楚未必取胜。越人伐楚,楚占地利、人和,越人必败。越人伐楚,必倾巢而出。楚地广阔,必诱敌深入。越人深入楚国腹地,既失地利,又失人和,更不得天时,如何能胜?如果楚人断其粮道,越人必定溃败。越人深入楚地,若是溃败,必将全军覆没。此时,楚人乘胜至越,如入无人之境,越国再欲图存,如何能够?”
“越人为何有此蠢动呢?”
“因为有人至越,凭其三寸不烂之舌说服越王,使其改道谋楚,自取败亡。”
“此人为何助楚灭越?”
“因为此人欲至楚国一展抱负,灭越算作觐见之礼。”
惠文公大是震惊,不可置信地望着公孙衍,连连点头赞道:“棋局之妙,正在这里!几日不见,公孙爱卿竟能悟至此处,实令寡人刮目相看!”
公孙衍缓缓起身,叩拜于地:“君上,请恕微臣欺君之罪!”
惠文公怔了:“公孙爱卿,你看破棋局当是好事,何来欺君之说?”
“君上有所不知,看破此局者,并不是微臣。”
惠文公急道:“他是何人?”
“洛阳士子苏秦。”
“哦?”惠文公又是一怔,“这么说来,爱卿会过他了?”
公孙衍点头:“方才所言,多是苏子原话,微臣不过是鹦鹉学舌而已。”
“可寡人听说,”惠文公故意显得漫不经心,“此人不过是个夸夸其谈之徒。”
“君上,”公孙衍急道,“此人之才,高出微臣不知几多,微臣情愿让出大良造之位,甘为苏子执辔!”
惠文公扑哧一笑,转向樗里疾:“樗里爱卿,公孙爱卿要为苏子执辔,你呢?”
“君上,”樗里疾亦缓缓起身,跪叩于地,“微臣也会过苏子了,微臣以为,此人确为栋梁之才,微臣愿以举家性命保荐苏子!”
“哈哈哈哈,”惠文公爆出一声长笑,“好好好,有寡人的两位重臣联袂推举,想必此人真有过人之处。这样吧,待寡人忙过眼前这阵儿,定去约见这个大才!”
樗里疾、公孙衍略怔一下,互望一眼,一齐叩道:“微臣告退!”
惠文公抬手道:“樗里爱卿留步!”
公孙衍退出。
樗里疾再叩道:“君上有何吩咐?”
“你准备一下,明日出使魏国,公子华依然做你副使。”
“可有大事?”
惠文公点头:“寡人预料,庞涓、孙膑近日将起争执。爱卿就以请求函、崤、临晋关等处互通关市为名,出使魏国,设法见到孙膑,相机行事,说服他至秦。”
“君上?”樗里疾大是惊讶。
“怎么,”惠文公望着他,“有何不妥吗?”
“苏子之才,远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