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道破天机,苏秦论时局一鸣惊人
兄,君上思贤若渴,今大贤已至,竹先生也必奏过君上。然而旬日已过,君上仍无任何动静,是何道理?”
“苏子在干什么?”公孙衍沉思有顷,抬头问道。
“似是并不着急,每日只在房中,或打坐冥思,或捧卷诵读。”
“竹先生呢?”
“仍在论政坛里,闭门不出。前日韩国来一士子,出三金请求开坛,竹先生竟未应允。士子出钱开坛,坛主却不允准,这在论政坛,尚属首次。”
公孙衍再次陷入沉思。
“公孙兄,”樗里疾压低声音,“在下以为,苏子大策,正合君上心意,苏子大才,亦正是君上所求,照理说,君上应该——”
樗里疾打住话头,眼睛盯着公孙衍。
“樗里兄,”公孙衍抬头说道,“高手对弈,所走棋路,自是你、我所难解悟的。苏子已下出第一手,在等君上回应。君上手握棋子,迟迟不下,想必另有所虑。”
“不瞒公孙兄,”樗里疾托出底细,“苏子至秦前夕,君上曾召在下入宫,说是做出一梦,梦中有鸿鹄东来,使人解梦,说有大贤至秦,特使在下访查。在下自知眼拙,唯恐错失大贤,方才拉上公孙兄前往士子街,果就遇到苏子。”
公孙衍微微点头:“这就是了。”
樗里疾眼睛一亮,直视公孙衍:“公孙兄快讲!”
“君上明不出子,实已出子,这叫无招之招。”
“何为无招之招?”
“就是坐以观变,知作不知,静观苏子反应。”
“嗯,”樗里疾连连点头,“公孙兄所言甚是。苏子赴秦,是苏子求君上,不是君上求苏子。苏子既未叩宫求见,君上自要知作不知。”略顿一下,“只是这样空耗下去,不利于秦。”
公孙衍微微一笑:“不会空耗,苏子必有应招。”
樗里疾摇头:“大贤不比庸人。昔日姜子牙垂钓于渭水,文王是闻贤上钩。苏子之才不在子牙之下,自周赴秦,已是自贬身价,如何再肯上门去求?”
“嗯,这倒也是。”公孙衍笑道,“在下虽是不才,也未曾求过他人,何况是苏子?不过,如此僵局,终须打破才是。”沉思有顷,“有了!”
御书房里,公子华叩在地上:“君上,陈轸又来密函了!”从袖中摸出一函。内臣接过,双手呈上。
惠文公启开,丝帛上现出陈轸独特的字体:“……越人断粮,无疆醒悟,追悔伐楚,急欲撤军,所有退路已被楚人切断。越王惊惧,连续突围数次,均遭楚人拦阻,今已折兵数万……昭阳欲歼越人,张仪主张围而不击,楚王听张仪……微臣已有制仪之计,俟时机成熟,即行实施。另,魏王听闻陉山之战出自孙膑之谋,有招其为婿之意。臣观庞涓,断不肯屈居孙膑之下。若是不出微臣所料,未来数月,庞、孙将有一争……”
惠文公脱口赞道:“好一个陈轸,真是寡人的大宝啊!”
正在此时,内臣禀道:“君上,大良造、上大夫求见!”
惠文公眼睛一亮:“来得正好!宣其觐见!”
公孙衍、樗里疾觐见,见过君臣之礼,二人坐下,惠文公笑道:“二位爱卿相约而来,可有大事?”
樗里疾、公孙衍互望一眼,公孙衍拱手道:“启禀君上,前番君上言及列国近日所弈妙棋,近几日来,微臣已有破解。”
“哦?”惠文公身子前倾,“是何破解,说予寡人听听。”
公孙衍学着苏秦的语气:“一年来关外列国连走大棋,乱象纷呈,均可视为势之运动。天下大势成形于天下众势,众势互冲互动,天下于是乱象纷呈。但天下众势无论如何乱冲乱撞,也必臣服于天下大势。唯有把握天下大势,方可解此乱象。”
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