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沙哑,带着一种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种被彻底忤逆的狂怒。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里面翻涌着风暴,谁允许你走了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你以为摔个相框,说几句狠话,就能一走了之江家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习惯性的掌控和压迫。
说清楚我终于停下脚步,在距离大门几步之遥的地方,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江先生,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再无瓜葛。我的声音平静无波,却比任何歇斯底里的呐喊都更具力量,至于走腿长在我自己身上。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我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你!江父被我毫不客气的顶撞和那冰冷的眼神彻底激怒,额头青筋暴跳,猛地向前一步,扬起手,似乎想用最直接的方式让我清醒和服从。
江楚楚从江母怀里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痕,看到江父扬起的手,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狂喜和恶毒的光芒,仿佛在期待着那巴掌落在我脸上。
就在那带着风声的巴掌即将落下之际——
砰!
别墅那扇厚重的雕花大门,毫无征兆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清冷的夜风裹挟着庭院里草木的微凉气息,瞬间涌入这剑拔弩张、令人窒息的客厅。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如同劈开黑暗的利刃,逆着门外庭院灯朦胧的光线,出现在门口。
来人穿着一身剪裁极致完美的纯黑色手工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凌厉线条。他身形极高,静静地站在那里,并未刻意散发什么气势,却如同一座沉默的冰山骤然降临,瞬间让整个喧嚣焦灼的客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令人心悸的绝对寂静。空气仿佛被抽干,连水晶吊灯的光芒都黯淡了几分。
客厅里所有的目光,江父扬起的巴掌,江楚楚眼中的恶毒,江母的惊愕,江明轩的愤怒……都在这一刻,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者和他身上那无声却磅礴的气场所冻结、吸引。
他缓步走了进来,皮鞋踩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稳而清晰的嗒、嗒声,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跳的间隙。灯光终于清晰地映照出他的面容。那是一张极其英俊却过分冷峻的脸,轮廓分明如同最坚硬的岩石雕琢而成。眉骨很高,眼窝深邃,鼻梁挺直如峰,薄唇紧抿,没有一丝弧度。最慑人的是那双眼睛,深邃如寒潭,此刻正平静地扫过客厅里僵立的众人,目光所及之处,空气都仿佛凝滞、冻结。
最终,那深不见底的目光,穿越了凝固的空气,精准地、稳稳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当那目光触及我苍白的面容、倔强挺直的脊背,以及手中那个格格不入的碎花布包袱时,那万年寒潭般的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极细微地动了一下。像投入了一颗极小的石子,漾开一圈难以察觉的涟漪——是疼惜是了然还是……一种终于尘埃落定的笃定
江父的手还僵在半空,脸上的暴怒被一种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取代。他显然认出了来人,声音都变了调,带着一种面对上位者时本能的敬畏和不可思议:谢……谢总那一声称呼,干涩而惊惶,扬起的巴掌也僵在半空,落也不是,收也不是,显得异常滑稽。
谢砚辞。
这个名字像一道无声的惊雷,在死寂的客厅里炸开。江楚楚的哭泣瞬间噎住,惊骇地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门口那个如神祇降临又似修罗临世的俊美男人。江母捂住了嘴,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江明轩更是瞳孔骤缩,脸上血色尽褪,刚才的愤怒和嚣张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本能的畏惧和茫然。
谢砚辞,谢氏财团唯一的继承人,真正站在金字塔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存在。他的财富、权势和影响力,远非一个摇摇欲坠的江氏可以企及。他的冷酷、沉默和深不可测,更是圈子里人人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