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子再也忍不住,弯腰剧烈地干呕起来。
另一个杂役吓得腿一软,瘫坐在地,裤裆瞬间湿了一片。
钱老狗的脸色铁青,肥胖的身体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微微颤抖。他死死盯着那团勉强算是李二的菌丝聚合体,握着刀柄的手青筋暴起。他猛地回头,目光如同淬毒的箭矢,狠狠射向站在门口、低垂着头、身体似乎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的沈烬。
是你!钱老狗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滔天的杀意,是不是你这妖女搞的鬼!
沈烬仿佛被这声怒吼吓破了胆,身体猛地一颤,踉跄着后退一步,锁链哗啦作响。她抬起头,脸上是货真价实的、惊恐到极致的表情,泪水瞬间涌出,拼命摇头,破碎的哭腔充满了无助和绝望:不…不是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做…别杀我…求求你…
她的目光甚至不敢看向柴房角落那团恐怖的东西,仿佛看一眼就会立刻疯掉。
钱老狗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杀意翻腾,刀尖直指沈烬的喉咙,几乎就要刺下去!但最终,他的目光扫过沈烬手腕脚踝上那副牢牢禁锢、符文暗淡的锁灵镣,又想起观蜕镜里她微弱得可怜的灵力反应,还有昨夜她被春雨针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凄惨模样……
一个被锁灵镣封死、连丁点反抗之力都没有、昨夜还被折磨得半死的弱女子,怎么可能有这种诡异的手段
难道是这驿站真的邪门李二自己撞了煞,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化了
这个念头一起,钱老狗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脊椎骨爬上来。他烦躁地低吼一声,猛地收回了刀:妈的!真是撞了邪了!这鬼地方不能待了!走!立刻走!把这晦气玩意儿给老子烧了!烧干净点!
他指着柴房角落那团菌丝聚合体,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王麻子如蒙大赦,强忍着恶心和恐惧,哆哆嗦嗦地找来一些干柴,堆在那团蠕动的东西上,又淋了点随身带的劣质火油。
火把丢下。
轰!
火焰瞬间腾起,贪婪地吞噬着柴堆。火焰中,那团暗绿色的菌丝聚合体剧烈地扭曲、收缩,发出一种极其细微、如同无数虫子被烧焦的滋滋声,一股更加难以形容的、混合着焦臭和甜腻腐香的浓烟冲天而起,熏得人头晕眼花。
钱老狗死死盯着那燃烧的火焰,肥胖的脸上肌肉抽搐。他不再看沈烬,仿佛她不存在一般,对着王麻子和那个吓傻的杂役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把这晦气娘们扔上车!收拾东西,立刻上路!天黑前必须赶到黑石驿!
王麻子两人慌忙应声,粗暴地拖着依旧在恐惧抽泣的沈烬,将她重新塞回那口移动的棺材。
囚车的铁门哐当一声关闭,隔绝了外面燃烧的浓烟和焦臭。
在昏暗的囚笼里,沈烬蜷缩在角落,身体因为余悸未消而微微颤抖,低垂的脸上,泪水无声滑落。然而,在泪水和污垢的掩盖下,她的唇角,却缓缓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如同深渊寒冰的弧度。
她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囚车铁栏外,正骂骂咧咧催促着马匹的王麻子。昨夜,当王麻子死死按住她、给她灌下那瓶所谓的净煞水时,他那裸露的手腕上,似乎也沾上了几滴从她手臂伤口蹭落的、混合着腐骨花粉的暗红血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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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车再次在荒凉的官道上吱呀前行,碾过碎石,留下两道深深的车辙。
车后,驿站的方向,浓烟滚滚,焦臭弥漫。
车内,沈烬缓缓抬起被锁链束缚的右手,极其隐蔽地,用指尖在那枚冰冷的兽牙碎片边缘,再次用力一划。
一丝新鲜的、带着微弱异样气息的温热血珠,悄然渗出。
4
驿站鬼影与绿毛初现
囚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