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圾桶。
她最后看了眼病床上的弟弟。
他闭着眼,像小时候偷吃糖被她抓住时装睡的模样。
小川,姐带你回家。她摸了摸他冰凉的手,转身时撞翻了床头柜上的保温杯。
殡仪馆的车来的时候,周小棠红着眼眶塞给她一张车票:去南方吧,我表姐在那边开裁缝铺。她没拒绝。
火车站的电子屏滚动着欢迎来到杭州,她拖着行李箱站在台阶上。
晚霞漫过天际线,像极了三年前沈知夏说有我在的那个傍晚。
晚照,她对着风轻声说,再也不需要有人来照亮了。
手机在口袋里震个不停。
她摸出来,屏幕上沈知夏三个字跳得刺眼。
她按了关机键,金属外壳贴着掌心,凉得像那天病房里的瓷砖。
远处有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车窗摇下条缝,露出半只攥着西装袖口的手。
她没看,拖着箱子往安检口走,影子被晚霞拉得老长,最后融进人群里。
5
订婚宴的讽刺
第5章
订婚宴上,我看见她戴着我的戒指
沈知夏的袖扣硌着腕骨。
订婚宴的水晶灯在西装上投下碎光,他机械地和宾客握手,苏曼的香水味裹着红酒气往鼻腔里钻。
三天前家族会议上父亲拍桌子的声响还在耳边——苏氏的骨髓库能救多少患者
你非要为个扶弟魔毁了沈氏
他摸了摸衬衫第三颗纽扣,那里空了。
三年前藏在里面的戒指,早被林晚照扔给了苏曼。
沈先生礼仪小姐的声音打断思绪。
他抬头,签到台那边有个穿黑裙的背影。
发尾扫过后颈的弧度,是她。
林晚照。
她盘着头发,耳坠是细银链,垂到锁骨。
无名指上的戒指闪了闪,沈知夏的血嗡地冲上头顶——那枚刻着晚照,我想和你有个家的铂金戒,正套在她指根。
他撞翻了签到台的香槟塔。
小心。旁边穿深灰西装的男人护了林晚照一步,是个高鼻梁的外国青年。
林晚照侧过脸,眼尾的泪痣淡得像颗星子:沈先生,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宴会厅突然安静。
苏曼的高跟鞋声从楼梯口传来,沈知夏张了张嘴,那句我反抗过哽在喉咙里。
三年前他追出餐厅被保镖拦住时,也是这样说不出话。
林晚照跟着外国男人离开,裙角扫过他的皮鞋尖。
那天夜里他翻遍通讯录,终于拨通周小棠的电话。假的。周小棠的声音带着困意,她找珠宝商按你那枚复刻的,说真戒指太沉,硌得慌。
她说不想再为谁戴真戒指了。
沈知夏在工作室楼下站了半宿。
玻璃门贴着手绘的云纹,他透过缝隙看见,工作台正中央摆着串银手链——是他刚工作时用第一个月工资买的,林晚照以前总说太便宜,别浪费钱。
旁边压着张照片,是团烧焦的纸团展开后的字迹,他认得出自己的钢笔字:因为你煮的粥有股糊味......
他摸出随身带的戒指盒。
新打的铂金戒内侧刻着对不起,我来晚了,是他熬了三个通宵设计的。
晨光漫进窗户时,他把盒子轻轻放在手链旁边。
林晚照推开门时,阳光正落在戒指盒上。
她拆了丝带,金属戒面贴着指尖,和三年前那枚一样凉。
照片里的字迹被塑封过,边角有些卷,是她用手机拍了烧毁的信,跑了七家打印店才洗出来的。
叮——手机弹出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