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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时间像流沙,无声地掩埋着一切。新皇后的人选在朝堂上被提起过几次,但都被皇帝以雷霆之怒压了下去。凤仪宫的废墟一直保留着,没有重建。皇帝偶尔会独自一人去那片焦土前站很久,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孤寂而阴沉。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是追忆那个温顺的替身还是透过那片废墟,依旧在寻找那个早已消失无踪的白月光

    京城依旧繁华热闹。关于那场离奇大火和皇后之死的议论,渐渐被新的奇闻轶事取代,只在茶余饭后偶尔被人唏嘘几句。

    而千里之外,东南沿海一个叫鹭洲的繁华港口小镇。

    咸湿的海风带着特有的腥气吹拂着码头。一艘巨大的海船刚刚靠岸,卸下成箱的香料、宝石和南洋特有的木材。码头工人喊着号子,赤膊搬运着沉重的货物。空气中混杂着鱼腥、汗味和远方飘来的食物香气。

    我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靛蓝色棉布衣裙,头上包着一块同色的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沉静的眼。背上用结实的布带绑着一个襁褓,里面是我刚满一岁的儿子,阿屿。小家伙睡得正香,小脸被海风吹得红扑扑。

    我手里拎着一个沉甸甸的竹篮,里面是刚分拣好的、还带着海水气息的牡蛎。走到码头边一个熟悉的摊位前。

    阿玥妹子,今天牡蛎真肥!摊主是个爽利的渔家妇人,姓林,大家都叫她林嫂。她利落地接过我的篮子,过秤,数出几枚铜钱塞到我手里,喏,拿好。阿屿睡了这小家伙,真是乖。

    嗯,刚睡着。我笑了笑,接过铜钱小心收好。声音有些低哑,是当年浓烟呛伤后留下的毛病。

    两年前,我如同丧家之犬,靠着那点微薄的金银和一股豁出去的狠劲,一路颠沛流离,从京城逃到这天涯海角的鹭洲。这里商船云集,人员混杂,天南海北的口音汇聚,是最好的藏身之所。

    我用最后一点金子,在一个偏僻的渔村角落租了个简陋的石屋,谎称是死了丈夫、被婆家赶出来的可怜妇人。为了活下去,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帮人补渔网、分拣海鲜、在码头扛小件的货物……双手很快磨出了厚茧,皮肤也被海风和烈日染上了粗糙的蜜色。曾经属于皇后琯玥的精致、苍白和温顺,被彻底磨去,只剩下一个叫阿玥的、沉默坚韧的渔妇。

    后来,我认识了林嫂,她丈夫跑船,时常不在家,她一个人支着个小摊卖海鲜干货,看我带着遗腹子艰难,时常照顾我,给我些分拣海货的活儿。日子清苦,但踏实。每一口饭,每一文钱,都是我用双手挣来的,干干净净。

    去年冬天,我生下了阿屿。孩子的父亲,是镇上唯一那个心肠好、话不多的年轻郎中,墨昀。他时常免费给穷苦人看病,也帮过生病的我。在远离京城、彻底摆脱过去阴影的漫长时光里,两颗同样孤寂的心,在平淡的相处中慢慢靠近。没有轰轰烈烈,只有相濡以沫的温暖。墨昀知道我的过去是假的,但他从不多问,只是用行动告诉我,他接受的是现在的我。

    阿玥,今天收工早,回去给墨郎中熬点鱼汤补补,他前些日子给人接诊,熬了好几个大夜呢。林嫂一边招呼着其他客人,一边对我嘱咐。

    嗯,知道了林嫂。我应了一声,紧了紧背上的阿屿,转身准备离开喧闹的码头。

    就在这时,一阵不寻常的骚动从码头入口处传来。

    人群像被无形的刀劈开,自动向两边退让。一队穿着玄色劲装、腰佩长刀、神情冷肃的护卫,簇拥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那男人身形高大,穿着锦缎常服,料子华贵,却掩不住一身久居上位的冷冽气势。他面容依旧英俊,只是比两年前更加深刻,眉宇间积压着挥之不去的阴鸷和一种……近乎枯槁的疲惫。眼神锐利如鹰隼,带着审视和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缓缓扫过嘈杂混乱的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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