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这些物件药材,按例需折了你的月例银子。他将包袱放在桌上,目光扫过沈清璃肿胀的手腕,眼神里并无同情,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你好自为之。说完,便带着小厮转身离去,重新锁上了院门。
包袱打开,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甚至比她要求的还要多些,白布是崭新的细棉布,药材的分量也足够。
沈清璃心中微微一松。萧彻……果然在看着她。
她立刻行动起来。用烧开放凉的水反复清洗伤口,忍痛挤出一些浑浊的组织液。将烈酒倒入干净的碗中,点燃,蓝色的火焰跳跃着,她用竹镊子夹着那枚简陋的、临时用竹片削成的刮勺,在火焰上反复灼烧消毒。然后,蘸取烈酒,小心而坚决地擦拭伤口深处——这是她能想到的、最接近现代消毒的方式。
剧痛让她浑身颤抖,冷汗如浆,牙齿深深咬进下唇,尝到了血腥味。但她眼神冷静得可怕,动作稳定而精准。
清创完毕,她将生石灰粉与灯芯草灰按一定比例混合(利用其碱性达到一定抑菌效果),小心地洒在创面上。最后,用三七、蒲黄、白芨、地榆炭磨成的细粉混合,敷在伤口上,再用干净的细棉布重新仔细包扎固定。
做完这一切,她几乎虚脱,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脸色白得像纸,嘴唇被咬破的地方渗着血丝。但看着被妥善处理过的伤处,她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终于稍稍松弛了一分。至少,她为自己争取到了活下去的基础。
接下来的日子,沈清璃如同被遗忘在这座荒凉小院的尘埃。她严格遵守着囚徒的本分,每日只在院中极小的范围内活动,晒晒太阳,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她按时换药,观察伤口的愈合情况。幸运的是,或许是消毒做得还算及时彻底,或许是这具身体年轻底子好,伤口没有出现严重的化脓感染,肿胀也在缓慢消退,骨裂的疼痛逐渐减轻。
她唯一的交流对象,是那个每日送饭的沉默老婆子。沈清璃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偶尔用最平淡的语气询问一两句无关紧要的外界消息,比如天气似乎更冷了,或是府里最近好像很忙。老婆子大多时候不理睬,偶尔不耐烦地嘟囔一句侧妃娘娘身子不爽利,王爷请了好些大夫之类的话。
侧妃柳氏……沈清璃心中冷笑。那个在河边用淬毒般眼神看着她的女人,那个陷害原主的元凶。她身子不爽利是心虚,还是又有了新的算计
手腕的伤在沈清璃精心的护理下,恢复得比预想中快。虽然活动依旧受限,但基本的抓握已经无碍。她开始利用院中有限的资源。拔掉荒草,平整出一小块土地。从送来的简单食物里,小心地留下一些大蒜、生姜的碎块,甚至尝试将一些野菜的根茎埋入土中。
她在准备。准备可能的逃亡,也准备……应对随时可能到来的风暴。她像一个潜伏的猎手,在寂静中磨砺着自己的爪牙,等待着那个证明自己价值、或者打破这囚笼的契机。
契机,以一种令人绝望的方式,猝然降临。
那是一个阴沉的午后,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在京城上空,空气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沈清璃正在院中小心地活动着恢复中的左手腕,做着一些简单的康复动作。
突然,王府深处,远远地传来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嘶喊!那声音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痛苦,瞬间撕裂了沉闷的空气!
紧接着,如同点燃了引信,更多的哭嚎声、尖叫声、杂乱的奔跑声和惊恐的呼喊声,如同瘟疫般在王府各处猛然爆发!
救命啊!
死人了!死人了!
瘟神!瘟神来了!
快跑!快跑啊!
混乱如同潮水,迅速蔓延。沈清璃清晰地听到自己院门外看守的侍卫发出一声惊怒的喝问,随即便是急促跑开的脚步声!
瘟疫!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