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账簿藏玄机,暗流涌初潮
第7章
账簿藏玄机,暗流涌初潮
暮色漫进院子时,苏晚回了自已的小院。
春桃抱着个铜手炉侯在廊下,见她掀帘进来,忙上前接过斗篷:"夫人今日累着了,厨房煨了银耳羹,我这就去端——"
"不必。"苏晚伸手按住她手腕,目光扫过妆匣最底层那道极浅的划痕。
那是她昨日用银簪挑开暗格时留下的,此刻暗格里的旧账簿已被取出,封皮褪了色的边角正随着穿堂风轻轻颤动。
春桃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忽然想起晨起时夫人翻箱倒柜的模样——原是为了这本旧账。
她压低声音:"可是...昨日那事?"
苏晚没答话,只将账簿摊在案头。
烛火在纸页上跳动,第一页"春香楼李姑娘"的字迹还未干透,再往后翻,五月初八"药材行三十两"、六月十五"南药庄五十两"的记录密密麻麻,到了最近三个月,"止咳散""枇杷膏"的条目突然多了起来,几乎每旬都有。
"老夫人的咳疾,每月最多用两贴止咳散。"苏晚指尖停在九月初三"止咳散二十贴"的记录上,烛火映得她眼底发亮,"可账上从七月开始,每月都要支三十贴。"
春桃凑近些,鼻尖几乎碰到纸页:"莫不是...其他院的主子也用?"
"二房的大奶奶上个月回了娘家,三房的少夫人最怕苦药,连参汤都要兑蜜。"苏晚抽出袖中帕子,轻轻拂过"焚毁损耗"的批注,"更蹊跷的是,这些药材的出库记录里,总有意外焚毁虫蛀损毁的批注。"她抬眼看向春桃,"你今夜去各院药房转转,就说我怕冬雪封路,要核对常用药材的存量。"
春桃的手指绞紧了帕子:"夫人是怀疑...有人吃空饷?"
"嘘——"苏晚按住她的手,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咚"声,"先查清楚各院实际用了多少,再说话。"
第二日清晨,苏晚带着春桃去正院给老夫人请安。
沈氏已坐在下首,正用银剪修剪指甲,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来得倒早。"
老夫人靠在软枕上咳了两声,刘嬷嬷忙端来温好的参茶。
苏晚上前接过茶盏时,瞥见刘嬷嬷腕间的翡翠镯子——那是昨日在偏厅,翠兰被拖走时,沈氏赏给她的。
"昨日那丫头,倒是忠心。"苏晚将茶盏递到老夫人手里,目光扫过沈氏,"不过奴婢说,她前日还在二门外和个小厮说话。"
沈氏的银剪"当"地掉在案上。
刘嬷嬷正给老夫人盖毯子的手顿了顿,指尖在毯面上轻轻一捏:"那小厮姓王,是采买处的。"她声音压得极低,像怕被风卷走,"上月老夫人要的野山参,还是他跑了三趟才寻到的。"
苏晚垂眸替老夫人理了理被角,指腹触到毯子上的金线绣纹——和昨日在库房看见的药材箱封条纹路,竟有几分相似。
午后,苏晚带着春桃进了库房。
守库的张妈见是她,忙哈着腰开门:"少夫人可是要取药材?
我这就搬梯子——"
"不必。"苏晚摆手,"我只是来整理,你去偏房喝盏茶。"待张妈关上门,她转身对春桃道:"搬那箱最里面的。"
春桃咬着牙搬起木箱,箱底的封条上果然写着"已焚毁"。
苏晚用银簪挑开封条,掀开箱盖的刹那,霉味混着药香涌出来——哪有半分焚毁的痕迹?
整箱的枇杷叶、款冬花码得整整齐齐,最底下还压着半张未燃尽的标签,"西"字的半边还清晰可见。
"西院?"春桃小声道。
西院是二房住的地方,可二房夫人上月刚带着孩子去了庄子。
苏晚将残片收进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