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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玉簪藏祸心 棋差一招败
    晨光透过窗纸渗进房里,映得妆奁上的螺子黛泛着青黑。

    苏晚坐在镜前,春桃正替她挽发,木梳齿刚划过发顶,就见那丫头手一抖,梳子"当啷"掉在妆台上。

    "小姐!"春桃的声音带着颤音,手指攥得发白,"翠兰带着刘嬷嬷去您房里了,说是搜出支刻沈字的玉簪——是沈夫人前日丢的那支!"

    苏晚的指尖在案上药方边缘轻轻一按,墨痕被压出个浅印。

    前日夜里,她分明见翠兰裹着灰斗篷,从偏院角门溜出去过两回,子时三刻才回来,袖口还沾着西跨院的茉莉香。

    此刻听春桃这话,她垂眸盯着药方上"朱砂"二字,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笑。

    "慌什么。"她抬手指尖点了点春桃发鬓,"去把我那面青铜镜拿来,就是前日在药堂换的那面。"

    春桃抹了把额头细汗,转身从妆奁最下层捧出个锦盒,掀开时镜面映出苏晚微扬的眉梢——这镜子背面铸着云雷纹,镜面打磨得极亮,连发丝都能照得清清楚楚。

    正这时,外间传来重重的脚步声。

    沈氏的鎏金护甲刮过门框,"吱呀"一声,偏院的门被撞开。

    "苏晚!"沈氏裹着月白貂裘,鬓边金步摇随着喘息乱颤,"你倒好手段,偷了我的陪嫁玉簪,还藏在房里!"她身后跟着刘嬷嬷,手里托着个红漆托盘,盘上一支羊脂玉簪在晨光里泛着冷光,簪头雕着并蒂莲,尾端隐约能看见"沈"字刻痕。

    翠兰缩在刘嬷嬷身后,眼尾还带着昨夜哭肿的红,此刻却扬着下巴,手指戳向苏晚:"少夫人房里的樟木箱最底层,我亲自翻出来的!"

    苏晚慢慢起身,裙角扫过地上的青砖。

    她先对沈氏福了福身,才抬眼看向那支玉簪:"母亲容晚儿一辩。"

    沈氏冷笑:"辩?你当这是菜市场讲价?"

    "母亲且看。"苏晚接过刘嬷嬷手中的托盘,将玉簪轻轻搁在青铜镜上。

    镜面折射的光映在墙上,簪尾突然显出两个极小的字——"王记"。

    刘嬷嬷凑近看了看,惊得老花镜都滑到鼻尖:"这是东城王记玉坊的标记!

    老奴记得,王师傅每制一簪,都会在暗处刻自家字号,用普通镜子照不出来,得用这种磨得极亮的青铜镜。"

    沈氏的脸"刷"地白了。

    她踉跄两步,扶着桌角稳住身形:"不可能……我那支是十年前从南地老匠人手里买的,哪来的王记?"

    "正是。"苏晚将玉簪递回,指尖在"王记"上轻轻一叩,"若晚儿真偷了母亲的簪子,何必费劲刻上这标记?

    倒像是有人仿了支假的,故意塞进晚儿房里。"

    翠兰突然尖声叫起来:"定是你会调包!

    你懂医术,说不定也会制玉!"她的指甲掐进掌心,昨日在松鹤院被沈氏甩的耳光还没消,此刻又急又怕,声音都破了音。

    苏晚瞥了她一眼,目光像淬了冰:"翠兰姐姐这几日常往二门外跑,昨日亥时还去过西跨院——西跨院墙根下,可种着一丛茉莉。"

    刘嬷嬷的手在袖中动了动,她原是老夫人身边的管事,最会记些细枝末节,此刻听了这话,不动声色地将"翠兰

    西跨院

    茉莉"几个字记在心里。

    沈氏的手指绞着貂裘袖口,金护甲在貂毛上勾出个洞。

    她狠瞪了翠兰一眼,又转向苏晚:"此事暂且作罢。

    翠兰,去领十杖。"她顿了顿,声音放冷,"苏晚,你也莫要得意,侯府的规矩,容不得你翻天。"

    翠兰被两个婆子拖走时,哭嚎声撞在院墙上:"夫人!

    是苏晚她……"话音被门扉重重截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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