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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冻土下的钢铁之花与沉默之盒
    三天后,布良斯克森林的黎明时的天空,吝啬得像冻僵守财奴的口袋,只肯漏出一点掺了铅灰似的惨白。零下三度,这他妈不是温度,是实L化的恶意。

    然而空气里的每一粒水分子都成了淬毒的冰针,不管你是谁,逮着谁外露的皮肤就狠狠扎进去,带着倒钩似的无比寒冷。每一次呼吸,冷空气从鼻腔到肺管子都像被砂纸打磨过一遍的过程,而呼出的白汽刚离开防寒面罩,就在睫毛和帽檐上结成了白色的霜壳子。

    而怀礼辉则是在这个时侯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在雪原上。脚下这玩意儿叫土?去他妈的土!这分明是花岗岩穿冰甲,硬到家了。

    雪地靴底的冰爪啃上去,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像是大地在嚼碎冻土层的骨头。冷风卷着盐粒子,没头没脑地抽打过来,怀礼辉的视野里一片模模糊糊,放眼望去只有远处几棵歪脖子黑松杵着,黑黢黢的,像插在天地间的几根烧焦的肋骨。

    怀礼辉的脚步最终停在一片低洼地。积雪下面是几块轮廓模糊、被岁月和霜雪啃得坑坑洼洼的混凝土疙瘩,半露半埋,像大地生了烂疮后结的痂。

    就这儿附近了。一张油渍麻花、字迹快磨没了的旧地图,加上本地老酒鬼猎人嘴里口口相传含糊不清的嘟囔,拼凑出来的坐标——传说1941年冬天,一小队红军工兵在这儿跟德国佬死磕,最后连骨头渣子都埋进了冻土。希望?操,这鬼地方冷的连耗子都嫌晦气,希望值几个卢布?

    “真是操蛋的鬼地方……”

    怀礼辉的咒骂刚出口就被狂风撕碎。他卸下快赶上他半个人重的崭新的装备包,“哐当”一声砸在雪地上,震得冰壳子簌簌往下掉。随后将后面拖着的雪橇车拽了过来——里面装着他的各种挖土工具。

    从雪橇车中抽出那柄老伙计——刃口崩了几个小豁口、木柄被汗水和油渍浸得发黑的工兵铲。铲刃在稀薄的晨光里闪了一下,冷得瘆人。他活动了一下冻得像胡萝卜的手指,指节嘎巴作响,狠狠吸了一口带着冰碴子的冷气,抡圆了膀子,一铲子凿了下去!

    “当——!”毫无卵用。怀礼辉只能恨恨的把油动电镐抽出来,点火,发动,开搞!

    在镐头和冻土的金铁交鸣中,噪音狠狠撞在耳膜上,扶手的震动也震得怀礼辉虎口发麻。冰屑混着冻硬的土块像子弹一样崩飞。反作用力顺着扶手柄窜上来,小臂的筋腱突突直跳。每一镐下去,都他妈像在跟一整块坦克装甲较劲。

    汗珠子刚冒头就被冻住,眉毛、鬓角挂记了细小的冰溜子。怀礼辉咬着后槽牙,腮帮子绷得死紧,不管不顾地重复着这单调而吃力的动作。挖掘声、风雪的呜咽,成了这片死寂里唯一的伴奏。刚刨开的浅坑边缘,新的雪粉又他妈不依不饶地盖了上来。

    就在他直起酸痛的腰,用戴着厚实战术手套的手背狠狠蹭掉护目镜上碍事的厚冰霜,打算喘口粗气的瞬间——

    嗡!!!

    脑子里像是被人塞进了一颗拔了插销的震撼弹!怀礼辉赶紧将电镐关上靠在一边。

    眼前猛地一黑,紧接着是无数的、细小又刺眼的金色光点,像短路的高压电线爆出的电火花,在视网膜后面疯狂乱窜、炸裂!剧痛!针扎似的,带着冰冷的金属质感,从两个太阳穴狠狠凿进来,一路捅进脑浆深处!这两天那种莫名其妙的饱腹感终于消失了。

    “呃——!”

    怀礼辉喉咙里只来得及挤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身L不受控制地晃了晃,手里当拐棍的工兵铲“哐啷”一声脱手砸在冻土上。他双手死死按住突突狂跳、几乎要炸开的太阳穴,额角青筋虬结,眼前一阵阵发黑,金星乱冒。

    这操蛋的感觉,比昨天第一次被那鬼黄金“咬”住时更狂暴、更不讲理!他几乎是凭着在部队里被锤打出来的本能,强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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