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可以写申请，我们交给主治医生评估。

    纪柠哽住，整个人瘫坐在走廊长椅上。

    这一次，她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只是不断重复一句话，像是念经：

    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35

    她终于哭出声，对着玻璃怒吼：你凭什么替我决定我要不要留下

    凌晨三点半，医院的空调温度很低，纪柠窝在长椅角落，裹着从护士站借来的毯子，眼神一动不动盯着那扇紧闭的ICU门。

    她像一尊雕像，沉默地等待，等待那个病床上的人睁眼。

    哪怕只是动一下手指。

    苏婉来了，手里拿着一杯热牛奶。

    你还没走

    纪柠没答话，只盯着玻璃窗里的人。

    他昏迷之前一直想录第二段话，但没来得及。医生说……现在能不能醒来，全靠运气。

    苏婉轻叹一声：他真的已经做好要走的准备了。

    纪柠闭了闭眼，眼泪终于如洪水决堤般落下。

    她靠近玻璃，抬手拍在冰冷的表面，对着那张苍白的脸怒吼：

    陆时宴！你到底凭什么替我决定！

    我愿不愿意留下，不是你说了算！

    你怕我难过，你就替我难过

    你怕我崩溃，你就让我一个人背负崩溃后的真相

    她说着说着，嗓音哑到几乎发不出声。

    你以为你走了我就能重新开始

    你知不知道我过去这半年怎么熬过来的！

    你知不知道我……我还爱你啊……

    她终于崩溃大哭，整个人跌坐在门口，哭得像个孩子。

    苏婉走过去，将她轻轻抱住，却一句话都没说。

    她知道——

    从这一刻起，纪柠再也不想逃了。

    她不管结果了，也不管命运愿不愿意善待他们了。

    她只知道：

    他不能死。

    她还有话没对他说。

    36

    他终于脱离危险，医生说可能会醒

    纪柠在医院走廊守了整整两天两夜。

    她几乎没怎么合眼，苏婉劝她休息，她只是摇头：等他醒。

    只要他醒来，我就有机会说清楚。

    第三天清晨，主治医生在例行查房后走出来，带着一丝难得的轻松语气：

    情况稳定下来了，呼吸机可以先撤。

    虽然还在昏迷期，但……我们预估他有苏醒可能。

    接下来这段时间很关键，能不能醒，就看他自己了。

    纪柠握着热水杯的手一抖，差点泼出来。

    她站起身，声音发颤：我……我可以进去吗

    医生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进去吧，说不定你的声音能让他有反应。

    —

    她穿上隔离衣，戴上帽子、口罩，像进行一场庄重的朝圣。

    她走进ICU，走近那张熟悉又陌生的病床——

    那是她曾经最亲近的男人，现在却像被命运击垮的少年。

    她坐在床边，轻轻握住他瘦骨嶙峋的手。

    陆时宴……

    她声音哽咽，喉咙发紧，我回来了。

    我这次，不走了。

    —

    37

    她为他念聊天记录，念那些藏在日常的爱

    她不敢说太多沉重的话。

    她怕哭，也怕吓到他。

    于是，她拿出手机，点开他们曾经的聊天记录，开始念——

    2019年9月14日，我说‘下雨了，好冷’，你回我‘窗关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