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和我真像。
薛羽然最近总在深夜掐我脖子,又在黎明时哭着给那些淤青敷药。
罗墨,你为什么还不死
她舔着我颈动脉上的伤。
你死了我就能陪你一起下地狱了。
可疯子怎么会死呢
我们只会腐烂。
今天她又给我看婚礼视频,屏幕里的她穿着洁白的婚纱。
笑啊!
她把我的脸按在显示器上。
这不是你最幸福的时刻吗
薛羽然开始出现妊娠反应。
真奇怪,明明她的子宫半年前就被她自己切下来泡在福尔马林里了。
就放在乐乐床头柜,和沈城的眼球作伴。
宝宝在踢我。
她抓着我的手按在平坦的小腹上。
我摸了摸,没有摸到宝宝,只摸到蠕动的蠕虫。
昨夜下雨,雨水从她眼眶里涌出来。
罗墨,我好像也疯了。
她把自己锁进狗笼,电击器插在胸口。
乐乐在教我用脚趾编花环。
材料是薛羽然的头发,还连着几块头皮。
妈妈变漂亮了。
他把花环戴在我溃烂的脚踝上。
窗外的爬山虎终于爬进病房,藤蔓缠住薛羽然悬空的脚。
她晃啊晃,像我们初遇时图书馆那盏坏掉的风铃。
乐乐把折好的千纸鹤塞进我空洞的牙床。
爸爸,这次记得要嚼碎再咽。
我数着薛羽然嘴里吐出的蛆,突然想起今天是我们结婚纪念日。
该切蛋糕了。
蜡烛插在她被剖开的腹腔里,火光映亮黏连的肠衣。
许愿吧。
她说,喉管漏风的声音真好听。
我吹灭蜡烛,满屋响起婴儿的啼哭。
看啊,我们的孩子出生了。
它长着沈城的脸,正在啃食薛羽然腐烂脱落的手指甲。
疯子怎么会死呢
我们永远活在,
彼此的血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