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回复了确认参加的短信。也许，只是也许，她会来。

    聚会当天，周阳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半小时。母校的变化不大，只是多了几栋新楼，翻修了几个操场。他漫步在熟悉的林荫道上，不知不觉走到了那个湖边——他们曾经共度无数个午后时光的地方。

    长椅还在老位置，油漆新刷过，但形状没变。周阳坐下，恍惚间仿佛看见23岁的林小雨坐在身边，阳光透过树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周阳真的是你！

    一个女声打断了他的回忆。周阳转头，看见一个留着短发的女生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杯咖啡。

    张悦他认出了林小雨的闺蜜。

    天啊，五年没见，你变了好多！张悦走过来，上下打量着他，以前那个腼腆的计算机系男生哪去了现在整个人气场都不一样了。

    周阳笑了笑：时间改变了很多东西。你...最近怎么样

    他们寒暄了几句，话题不可避免地转向了那个两人都认识的人。

    小雨最近好吗周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只是随意一问。

    张悦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她很好，在出版社做编辑，去年...订婚了。

    订婚。这个词像一把锋利的刀，精准地刺入周阳的心脏。尽管他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让他呼吸一滞。

    是吗...恭喜她。他努力维持着面部表情，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一个建筑师，挺稳重的。张悦搅动着咖啡，突然抬头直视周阳，你知道她等了你多久吗

    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周阳愣住了：什么

    从大二开始，一直到去巴黎前的那天晚上。张悦的声音带着轻微的责备，她一直在等你开口，可你始终没有。

    周阳感到一阵眩晕，耳边嗡嗡作响：她...等我

    老天，你不会真的没看出来吧张悦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她送你的《小王子》，特意在扉页上写那句话；她故意在你面前提陈默，就是想刺激你表白；她生日那天故意提前到，就是为了和你单独相处...我们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只有你，永远在犹豫。

    每一句话都像锤子敲在周阳心上。那些他曾经以为只是自己过度解读的细节，那些他因为害怕失望而不敢确认的信号，原来都是真的。

    她...为什么不说周阳的声音嘶哑。

    她说如果你连表白的勇气都没有，就算在一起也不会长久。张悦叹了口气，你知道吗她本来可以提前半年去巴黎，有个更好的项目。但她拒绝了，就因为想多等你一个学期。

    周阳的双手微微发抖。他想起那个送别会，想起口袋里那封被撕碎的信，想起在机场柱子后面目送她离开的自己。那么多的机会，那么多的如果当初，全都因为他的怯懦而化为泡影。

    她...提起过我吗他轻声问。

    张悦的表情软化了一些：提起过。她说你是她大学时代最重要的人之一。那个电子相册，她一直带在身边，连去巴黎都放在行李箱里。

    周阳闭上眼睛，胸口翻涌着难以名状的情绪。五年了，他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但此刻所有被时间冲淡的感受又汹涌而来，比当初更加清晰、更加痛彻。

    她现在在哪他突然问。

    北京，怎么了

    周阳站起身：地址，能给我吗

    张悦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从手机里找出林小雨的工作地址发给了他：别做傻事，她已经订婚了。

    我知道。周阳收起手机，我只是...需要了结一些事情。

    聚会结束后，周阳直接去了机场。五个小时的飞行中，他一遍遍回想着与林小雨的点点滴滴，那些他曾经误解或忽略的细节如今清晰得令人心痛。飞机降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