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脾两虚啊!长期高强度工作,精神压力巨大,思虑过度伤了心脾,导致气血生化不足,气机又郁结不畅,所以才会这么疲惫、眩晕、失眠多梦,对不对时间再久,恐怕……
够了!顾清砚猛地抽回手,力道之大让姜栀踉跄了一下。他霍然起身,高大的身影带来极强的压迫感,那张俊美却冰冷的脸庞上布满了寒霜,眼神锐利如手术刀,毫不留情地切割着姜栀的胡言乱语,声音冷得能掉下冰渣:中医毫无科学依据的把戏!姜小姐,请自重,也请尊重基本的医学伦理!再纠缠,我会考虑让安保‘请’你出去。
他整了整一丝不乱的西装袖口,动作带着一种刻板的优雅,目光扫过周围神色各异的面孔,最后冷冷地钉在姜栀涨红的脸上,仿佛在看什么碍眼的尘埃。他不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转身,脊背挺得笔直,带着一身凛冽的寒气,在众人或同情或看好戏的目光中,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这个让他倍感羞辱的角落。
姜栀站在原地,脸颊火辣辣地烧着,周围低低的议论声像细针一样扎过来。她用力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委屈和难堪像潮水般涌上,但心底那股不服输的倔强火焰,却在那冰冷目光的淬炼下,烧得更旺了。
**第二章
高岭之花的求援**
距离论坛那场不愉快的义诊已经过去近三个月。悬壶堂依旧门可罗雀,老旧的木质门楣在秋风中显得愈发萧索。姜栀正埋头在一堆泛黄的线装药典里,试图为隔壁王奶奶那顽固的老寒腿找到一个更有效的方子。门轴发出吱呀一声艰涩的呻吟,打破了药堂的沉寂。
姜栀头也没抬,习惯性地招呼:您好,请问哪里不……
话音在她看清来人时戛然而止,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门口逆着光站着的高大身影,正是顾清砚。他脱去了象征身份的挺括白大褂,只穿着一件质地精良的深色羊绒衫,外面套了件薄款风衣。三个月的时光并未在他脸上增添多少暖意,反而让那份冷峻更添了几分阴郁的底色。他眼下那片浓重的青黑像是用最深的墨汁晕染过,脸色是一种缺乏血气的苍白,连薄唇都失了血色,紧紧抿着。最让姜栀心惊的是,他那双曾被誉为神之手、执掌柳叶刀稳定得不可思议的手,此刻竟在微微地、无法控制地颤抖着。他站在那里,像一座被寒霜侵蚀、行将崩塌的雪山。
姜大夫。顾清砚开口,声音干涩沙哑,仿佛许久未曾好好说过话,带着一种极力压抑的疲惫和……难以启齿的屈辱。他避开了姜栀惊讶的目光,视线落在药柜上那些标注着酸枣仁、夜交藤等安神药材的抽屉上,停顿了几秒,才艰难地继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碎石,我……需要你的帮助。
他顿了顿,仿佛接下来的话重逾千斤:顽固性失眠,神经性震颤。西医能做的检查都做了,能用的药物都试过了,效果……有限。他抬起那只微颤的手,试图控制,那细微的抖动却更加明显,带着一种无声的控诉。再这样下去,我拿不了手术刀了。最后这句,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像一把重锤砸在寂静的药堂里,带着一个外科圣手职业生涯濒临断绝的巨大恐慌和无助。
姜栀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攥紧了。论坛上他冰冷的嘲讽犹在耳边,此刻他站在这里,褪去了所有的傲慢与光环,只剩下一个被病痛折磨得狼狈不堪的灵魂,向她这个他曾不屑一顾的中医低头求援。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复杂情绪——有解气,但更多的是医者面对病患时本能的关切。
坐吧,顾医生。她指了指诊桌旁那张磨得光滑的旧木椅,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波澜。她拿出脉枕,示意他伸出手腕。
这一次,顾清砚没有抗拒。他沉默地坐下,依言将那只微颤的手腕搁在脉枕上。冰凉的手指再次搭上他的腕间皮肤。顾清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