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些。
赈灾的种子等不到,农时就不能再耽误了。
有些人把谭深何当神仙在哭诉,抹着泪说囤的粮好些发了霉,种子也坏了好些,水浸烂了好多苗苗,现在只能舀水,可这水怎么舀不完啊?有些人本身就收成不好,没什么囤粮,谭深何问五句,才肯回一句,双眼无神,就算抬头看向大日头也照不进那黝黑的眼。
有些人听谭深何的提问便唉声叹气,说换作以往,里正还会赈些易熟的种子渡一下饥荒,现在没准皇帝老儿都跑了,谁还管她们!但不种又能怎地?不耕田就真的要饿死!还有些人眼神飘忽心神不定,抖着声问她河神是不是真要来保护她们?她的爹是因躲流寇才来到这的,她亲眼看着她的娘为保护她死在了她面前,现在她长大了,可是局势却更乱了,她不想死,她恨为什么县令和里正跑了。
一片狼藉的地,里头千百种苦。
以往那些史书里一笔带过的血泪真切地出现在谭深何面前,谭深何不知道这些细节什么时候才会迎来终结。
她想起以前看过的农人访谈,或她们自己拍的短视频,她们在镜头里总是沉默寡言、羞赧,甚至是因难得的上镜机会而努力挤出笑容。
她们的担忧和抱怨留在地里,苦闷和委屈留在心里,她们尽量得体地表达自己的需求,其他人也只觉得这是淳朴,她们的生活还算可以。
谭深何想起一句话,“如果天道酬勤,那该富有的是农民”。
她自觉没能力改变这个千百年也不定能解决的难题,但她要求自己必须先让这个村子里的人渡过这个难关,用她的现代学识,用她的……系统。
她隐约觉得,自己绑定的这个照明系统如果发展起来,或许是个概念神般的存在。
不管自己的利用率能有多少,能蹭一点是一点。
毕竟单是做个不挑材质、无视前置条件的打火机,就已经很超模了。
必须得尽快发育才行。
谭深何抱着极强的信念感在田野里待到日落。
回屋的路上,她依旧不穿鞋,就着火把的光避开碎石和障碍物,小心翼翼地往村长家走去。
“哎……”谭深何的后头,两个妇女悄声咬耳朵,“你觉不觉得,谭盼子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