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糖纸
望。
我的愤怒和冲动,是否也像这漫天的烟花一样,只顾着自己宣泄,却掩盖了更深层的东西?我甚至没有给她一个好好解释的机会,就粗暴地给她判了“死刑”。
这真的是她想要的吗?还是被逼到绝境下的无奈选择?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我应该去找她!至少要听她说!听她亲口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无论真相多么不堪,我需要一个答案,一个让我死心或者……或者还有一线生机的答案。
整个春节,在亲戚们虚伪的寒暄和喧闹的拜年声中,变得无比漫长而煎熬。
我像个游离在外的幽灵,心早已飞到了那个破旧的小巷。
我策划着“剧本”——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心平气和地、不带指责地去见她。
我甚至对着镜子,仔细收拾了自己颓废多日的仪容,剃掉了杂乱的胡茬,梳理了头发,试图找回一点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李向阳的影子。
我家早已搬离了那个承载着太多回忆的老街区。
去程茉莉家,需要乘坐27分钟的公交车,再步行9分钟,穿过一条喧闹的、满是年货摊位的商业街,最后拐进那条熟悉又陌生的、带着陈旧气息的巷子。
我选择了下午。
冬日午后的阳光带着一种虚假的暖意,有些刺眼。
巷子里很安静,只有零星几声鞭炮的余响。
我站在巷口,远远地望着她家那扇紧闭的门,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跳动。
紧张、期待、恐惧、还有一丝卑微的希冀,各种情绪交织缠绕。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就在我鼓起勇气,准备迈步向前时,一辆黑色的、线条流畅的豪华轿车悄无声息地滑进了狭窄的巷子,稳稳地停在了程茉莉家门口。
我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考究羊绒大衣、约莫四十出头的男人下了车。
他身形保持得很好,戴着墨镜,看不清具体面容,但举手投足间透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从容和成功人士的优越感。
他走到门前,按响了门铃。
几秒钟后,门开了。
程茉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穿着家常的毛衣,头发随意地挽着,脸上带着一丝……疲惫?还是别的什么?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看到她似乎和那个男人低声交谈了几句。
距离太远,听不清内容,但她的肢体语言显得有些……顺从?甚至是……习惯性的?接着,让我血液彻底冰凉的一幕发生了:她转身回屋,很快又出来,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是包?),然后,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男人绕回驾驶座,发动车子。
黑色的轿车像一条沉默的巨兽,缓缓驶出巷子,消失在冬日的阳光里。
我像一尊被遗弃的石像,僵硬地杵在原地。
巷子里的风似乎更冷了,带着刺骨的寒意,穿透了我单薄的衣衫,直抵心脏。
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那个画面在反复播放:她打开车门,坐进了另一个男人的车。
自嘲的、冰冷的笑声不受控制地从喉咙里挤出来,在空寂的巷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李向阳,你真是个可笑至极的傻瓜!自作多情的跳梁小丑!还在策划什么“剧本”?还妄想什么“谈谈”?还期待什么“解释”?真相就赤裸裸地摆在眼前,比那个吻痕、比那些钞票更加直接,更加残忍!也许从一开始,就是我的一厢情愿。
她接受我的钱,接受我的“馈赠”,所以才会对我有所回应,才会容忍我的靠近,才会说出那句“把我给你”。
那不过是一种……等价交换?一种对“金主”的讨好?如今,她攀上了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