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光里的瓷偶
摁灭的疤。
我的心也跟着揪紧,嫉妒和某种扭曲的占有欲像毒藤一样缠绕上来。
那个惩罚性的吻里尝到咸涩,不知是她的泪还是我咬破的舌尖血。
她没推开我,温顺得像被雨淋透的雏鸟,这认知让我脊骨窜起一股寒意——她透过我,在看谁?这短暂的、混乱的温存,像毒药,让我更加痛苦。
我讨厌肖宁宇。
他看似温和有礼,骨子里却是个懦夫!他根本配不上茉莉的孤勇。
茉莉这个傻姑娘,以为自己找到了可以依靠的爱情,就像她那个被白奕东玩弄感情最终抛弃的母亲一样天真。
大人的世界太复杂,我无法干预,但我必须保护好她,在她被伤得体无完肤之前。
我知道他们的“地下恋情”。
肖宁宇这种外表光鲜的男生,身边从不缺莺莺燕燕。
那些女孩的审美真是令人费解。
我“无意”地将他们的恋情透露了出去。
很快,流言像野火一样在校园里蔓延。
一切如我所料。
而他,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那个懦夫!他甚至没有挣扎一下,就顺从地接受了父母的安排。
教导主任办公室的磨砂玻璃后,肖宁宇叔叔锃亮的皮鞋尖一下下点着地砖。
我靠着冰冷的消防栓,数那皮鞋点地的次数。
十七下,正好是程茉莉锁骨下那颗痣距离下巴的厘米数。
我站在校门口,冷眼看着他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匆匆钻进他叔叔那辆气派的轿车,绝尘而去。
程茉莉,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选择的“爱情”,如此轻易地就被放弃了,像丢掉一件碍眼的旧物。
我立刻转身,跑去找她。
她果然还傻傻地站在他们常约会的梧桐树下,眼神空洞地张望。
我心中五味杂陈,有愤怒,有心疼,还有一丝……卑劣的、尘埃落定的轻松。
梧桐树影里她的侧脸像尊石膏像。
我拽她手腕时触到跳动的脉搏,那么快,那么烫,像攥住只濒死的雀。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因为肖宁宇的消失而停息,总有不自量力的家伙想跃跃欲试,他们成群的讨论话语中,“挺白的”,“胸大”,“腿长”的字眼在我耳边萦绕,我想起那个暑假的晚上,程茉莉送便利店外卖经过的巷子里,两个抽烟的职高生对她吹着口哨,把她堵在角落,我奋力挥拳的时候,钥匙划伤的脖颈还在隐隐作痛。
我必须阻断他们的念想。
我几乎陪着程茉莉一起上学放学,走廊那些窃窃私语总会在我的怒视中停止。
那一刻我清楚的知道,程茉莉必须由我来守护。
而我们的关系也在这两点一线的路上变得微妙起来。
那个寒冷的冬天,我看着她站在家门口,她家窗玻璃映出白奕东扭曲的剪影,像皮影戏里张牙舞爪的精怪。
这场景,我一点也不意外。
白奕东那个混蛋,还有那个破碎的家庭……这一天迟早会来。
我二话不说,拉着失魂落魄的她,转身就进了我家。
她现在不能待在那个地狱里,她可怜得像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然而她又习惯性地跑进了哥哥的房间,像个寻找安全港湾的小动物。
她呆呆地凝视着书架上那张我们小时候的合照——照片里,哥哥笑得一脸阳光,她扎着高高的马尾,依偎在哥哥身边,脸上是毫无阴霾的灿烂笑容。
那时的她,皮肤光滑白皙,透着健康的红晕,身材纤细得让人忍不住想揽入怀中好好保护。
理智的弦彻底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