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鳞时刻
的、因奔跑而微喘的急促,“能麻烦您……给我母亲加个号吗?她情况不太好……”他闻声抬起头。
镜片后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瞬间穿透了薄薄的妆容和衣料,直抵内里。
没有惊讶,没有询问,仿佛我的出现、我的装扮,都在他意料之中。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从手边拿过一张加号条,拿起那支沉甸甸的、象征权威的钢笔,流畅地写下名字和时间。
递过来时,他的手指,温热的、带着长期消毒后特有的干燥感,没有直接放在纸条上,而是刻意地、缓慢地、带着不容错辨的暗示,轻轻擦过了我的掌心。
那触感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窜过脊背,激起一阵混杂着厌恶与算计的颤栗。
我飞快地捏住纸条边缘,指尖冰凉。
他是一个无可指摘的医生。
面对母亲时,他的耐心和温和足以融化最坚硬的冰。
他语调沉稳,逻辑清晰,用坚定的、不容置疑的语气描绘着康复的可能,每一个字都像投入死水中的石子,试图激起希望的涟漪。
他引导母亲倾诉,眼神专注而充满力量,仿佛他就是那束可以驱散黑暗的光。
母亲灰败的脸上,那涣散的眼神,竟真的在他笃定的叙述中,一点点凝聚起微弱的光亮。
看着母亲眼中那点被他点燃的希冀,我心中五味杂陈——感激他的专业与“仁慈”,又清醒地意识到,这束光,是我用自己作为燃料才换来的。
他熟练地安排实习生带母亲去做一系列测试,诊室里瞬间只剩下我们两人。
空调冷气吹在裸露的皮肤上,激起一层细小的疙瘩。
额头上因夏日奔波渗出的细汗还未干透,粘着几缕碎发,脖颈、锁骨、手臂在吊带的衬托下,皮肤因薄汗而泛着一种微妙的、湿润的光泽。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他身上淡淡的须后水味道,混合着我因紧张而分泌的、几乎无法察觉的体味,形成一种暧昧又危险的氛围。
“好久不见,小程。
”
他终于摘下口罩,露出一张依旧儒雅、却因岁月和思虑刻上细纹的脸。
他揉了揉眉心,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随即,那双深邃的眼睛便直直地看向我,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
他指了指办公桌旁那张为病人准备的、离他很近的椅子,“坐这儿吧。
”真的猎人,往往把自己伪装成猎物。
我心底默念着这句话,脸上却绽开一个温顺又带着点羞涩的笑容,依言坐了过去,离他很近,近到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木质味道和消毒水混合的气息。
他很自然地伸出手,宽厚温暖的手掌覆上了我放在膝盖上的手背。
他的手心干燥而有力,传递着一种掌控的意味。
“你又更加漂亮了。
”
他的目光毫不避讳地扫过我的脸、脖颈、肩膀,像在欣赏一件精心养护的藏品,语气里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赞赏。
“肖教授您依旧如同我印象中那样,儒雅,英俊,”
我迎着他的目光,眼神清澈,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仰慕,“我说的是实话哦。
”
指尖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悄蜷缩进掌心。
他显然很受用,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带着餍足感的微笑。
“谢谢你。
谢谢你的夸奖。
”
他低头看了看腕间价值不菲的手表,表盘在灯光下折射出冷硬的光,“准备下班了,”
他抬眸,目光锁住我,“今晚程女士愿意赏光,与我共进晚餐吗?”如我所料。
他会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