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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的红毛衣。而另一头却平平整整,似未曾落座过任何人那样。他摸了摸布面,略显潮湿。他低下头的时候才看到,那件毛衣的领口别着一枚大学校徽——那是再也熟悉不过的东西,他十几年前从那所学校毕业……

    卧室的门虚掩着,暗红色窗帘将整个窗户遮的严严实实丝光不露。床头柜上的相框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个透明药盒,里面整齐排列着七粒褪黑素,每粒药片上都用红笔画了小小的叉。

    书桌上摊开着本日记,最新一页写着:他终于开始想起来了。往前翻是工整的日期记录:

    4.15:在安居官网找到他的资料

    4.22:第一次跟踪他回家

    5.07:成功在医院放置录音笔

    江树的手开始发抖。5月7日正是他第一次去睡眠医院的日子。日记本夹层里掉出张医院预约单,患者姓名栏写着林秋,症状描述是幻听,总听见妹妹的哭声。

    浴室突然传来水流的声音。江树抄起台灯慢慢靠近,磨砂玻璃上雾气氤氲,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人形。推开门时,浴缸里的水正漫过边缘,水面上漂着几缕暗红色长发,像是某种装饰。

    镜面上用口红写着:你记得怎么对待小夏的。水汽凝结成滴,让那个夏字渐渐化开成血泪般的痕迹。江树突感觉一阵眩晕,接着就是剧烈头痛袭来,记忆中破碎的画面在脑海闪回:大学操场看台、雨中的宿舍楼、女孩哭泣的背影...

    窗外炸响的惊雷让他瞬间回过神。客厅里传来电视机开启的噪音,雪花屏的蓝光中,那个穿黑色风衣的身影正坐在沙发上,宽檐帽下传出轻柔的哼唱声,是江树大学时常听的英文老歌。

    林秋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失真。

    身影缓缓转头,帽檐下的嘴角扬起诡异的弧度。又一道闪电划过,电视机突然跳转到新闻画面——正是今天早晨有关安居地产的负面报道,镜头扫过的办公区里,有个红毛衣女人正站在江树空荡荡的工位前翻看文件。

    当江树再看向沙发时,那里只剩下一件叠好的黑色风衣,口袋里露出半截褪黑素药板。药板背面用勾线笔写着极小的一行字:剂量加倍效果更好。

    8

    旧日残影

    暴雨拍打着301室的窗户。江树摇晃着那板被动过手脚的褪黑素,药片在铝箔板里发出轻微的咔嗒声。电视机突然切换成雪花屏,嘶嘶的白噪音中,他听见一个女孩的啜泣声从浴室方向传来。

    小夏...当这个名字脱口而出时,一阵尖锐的疼痛刺穿他的太阳穴。江树踉跄着扶住墙壁,墙纸的触感突然变成大学宿舍粗糙的石灰墙。2013年秋天的阳光透过记忆照射进来,他看见自己二十二岁的手正推开女生宿舍318室的门。

    宿舍里弥漫着栀子花香。穿红毛衣的女孩背对着门,肩膀一抽一抽地抖动。书桌上摊着被撕成两半的合影——正是现在阳光花园301室床头消失的那张。

    你答应过毕业就结婚的。女孩转过身,红肿的眼睛下挂着泪痕。她左手无名指上还戴着江树送的银戒指,右手却握着把美工刀,刀片上沾着照片的碎屑。

    记忆突然跳转到雨夜。女生宿舍楼下,小夏的红毛衣在暴雨中湿透成暗褐色。她拽着江树的衣袖,声音被雷声劈得支离破碎:你说过...那些承诺都是...

    手机铃声将江树拽回现实。是公司座机的号码。他颤抖着接通,听筒里却传来林秋的声音:想起来了吗那个为你堕胎三次的傻姑娘

    通话突然中断。江树发现自己的指甲不知何时已深深掐入掌心,四个半月形的伤口正在形成。浴室里的水不知何时停了,镜面上的口红字迹被擦去,取而代之的是用剃须膏写的:她回家后就开始收集褪黑素。

    书桌抽屉里放着个铁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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