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捡走了我故意放在树下的情书，却没打开。苏念手指发抖，想起那封粉色信封，当时以为是别人的情书，随手夹进了物理竞赛题集。

    为什么不拆开她的声音发颤，樱花标本在灯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林砚忽然握住她手腕，把她按在实验台上，他的影子笼罩下来，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因为你当时看信封的表情像在做化学实验，我突然就害怕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封粉色情书，封口的蝴蝶贴纸已经褪色：现在敢拆了吗苏念指尖划过熟悉的贴纸，想起这是她初中时常用的款式。拆开信封的瞬间，飘落的除了信纸，还有片干枯的樱花——正是她去年夹在题集里的那片。

    信纸上的字迹力透纸背：苏念，你总说数学是最精确的语言，但我不敢用任何公式计算对你的喜欢。它像无理数一样无限不循环，像圆周率一样没有尽头。苏念喉咙发紧，想起前世在他抽屉里发现的草稿本，上面写满了用各种函数表达的喜欢。

    笨蛋。她攥紧信纸，抬头看见林砚泛红的耳尖，我也喜欢你，从看见你在天台喂流浪猫时就开始了。他忽然笑了，伸手替她别好被风吹乱的刘海，指尖划过她发烫的耳垂：所以去年樱花季，我故意把情书放在树下，想等你主动发现——结果你捡走后再也没提过。

    两人相视而笑时，实验室的窗外飘起了细雨。林砚忽然拽着苏念往操场跑，樱花树在雨中轻轻颤动，几片迟开的花瓣落在他头发上。他伸手接住一片落花，放在她掌心：这次换我正式告白。

    他单膝跪地时，苏念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细雨沾湿了他的睫毛，却让他的眼睛更加明亮：苏念，做我女朋友吧。从樱花树到银杏树，从高一到高三，从现在到未来——他忽然掏出个小盒子，里面是枚用陶艺土捏的戒指，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砚和念。

    我知道很简陋...他耳尖通红，声音越来越轻，但等我学会做银饰，就给你换真的——苏念猛地扑进他怀里，樱花花瓣落在他们交缠的手上，远处传来晚自习的预备铃。他身上混着雨水和雪松的气息，比任何香水都要好闻。

    好。她闷在他胸口说，听见他心跳如擂鼓，只要是你送的，陶土戒指也比钻石珍贵。他忽然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湿淋淋的吻，樱花花瓣粘在他们嘴角，像撒了把春天的碎片。

    文化节筹备会上，苏念抱着陶艺作品挤进教室时，正听见班长分配任务：林砚负责书法展区，苏念...要不和他一起你们不是...周围响起意味深长的笑声，小夏冲她挤眼睛，手里的手机屏幕亮着班级群新昵称：砚念CP后援会会长。

    林砚的书法展台设在樱花树下，他正在往宣纸上盖苏念刻的念字印章。阳光穿过他垂落的睫毛，在作品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帮我看看，这个布局怎么样他穿着苏念送的白色毛衣，领口露出一小片锁骨，像雪地里露出的玉。

    苏念递给他一只陶制笔洗，上面刻着他教她的瘦金体砚字：放这里吧。林砚忽然握住她手腕，在她掌心轻轻画了个圈：昨晚梦见我们在樱花树下刻字，你穿的是我第一次见你时的蓝色毛衣。苏念想起那是高一的秋天，她抱着竞赛题撞进他怀里，钢笔水溅在他校服上，晕开一片蓝。

    其实我早就知道...他忽然凑近，声音只有他们能听见，你手腕上的烫伤疤，是替我拿化学试剂时烫的。苏念身体猛地僵住，想起前世那场实验室火灾，她为了抢他落在里面的竞赛笔记，冲进火场时被沸水管烫伤。

    别否认。他指尖轻轻碾过疤痕，前世我在ICU醒来，护士说有个小姑娘守了我三天，手腕上缠着纱布还在写题。他眼睛忽然泛红，把她拽进怀里，樱花落在他们头上，像场温柔的雪，苏念，以后换我来替你挡所有危险。

    文化节开幕式那天，樱花树终于全开了。林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