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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声高过一声,渐渐变为尖叫,钻进我的耳朵,刺痛着浑身的筋脉,火腾空而起,将我包围,热浪一阵又一阵。

    火舌攀爬的很快,从裙角到发丝,我想尖叫,却吸进满口浓烟。

    救我!

    救我!

    阿芷!阿芷!

    我猛地坐起,喉咙里挤出一声嘶哑的惨叫。冷汗浸透寝衣,黏腻地贴在背上。月光从窗棂间漏进来,在地上投下栅栏般的影子,就像前世囚禁我的地牢。

    是我。帷帐被轻轻掀开,傅谨言手持烛台立在床边,暖黄的光晕染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他仅披一件月白色单衣,衣带松散地系着,露出锁骨处一小片肌肤。发冠已卸,墨发垂落肩头,让他白日里凌厉的轮廓柔和了许多。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手指无意识地揪紧被褥,骨节泛白。那些被烈火灼烧的痛感如此真实,仿佛从未随着重生消失,只是潜伏在梦境里伺机反扑。

    傅谨言将烛台放在小几上,竟在床沿坐下。这个逾矩的举动让我恍惚了一瞬,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而我现在不过是个丫鬟。

    梦到前世他声音很轻,像怕惊散夜雾。不等我回答,他已从怀中取出一方素帕,在床头的温水盆里浸湿,拧干后递给我。

    我接过帕子擦拭额头的冷汗,水珠顺着下巴滴落,我这才发现自己浑身抖得厉害,牙齿咯咯作响。

    失礼了。我想扯出个笑容,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抽搐。

    傅谨言笑了笑,指尖轻轻拂过我耳后:你这里,前世有粒小红痣。

    烛光摇曳,我看见他眼底映着两簇小小的火焰。原来他会记得这么细枝末节的事情。一种奇异的感觉从心底升起,像是冰雪消融时第一缕春水流过冻土。

    殿下怎么深更半夜闯姑娘的闺房。

    听见你尖叫。他垂眸整理袖口,我瞥见他手腕内侧还沾着墨渍:正好在批公文。

    谎话。静心斋到他书房隔着两进院落,再大的尖叫也传不到那么远。

    一阵夜风穿过窗缝,烛火剧烈摇晃。在光影交错间,我鬼使神差地抓住他正要收回的手。傅谨言明显僵住了,但没有抽走。他的手掌宽大温暖,指腹有常年握剑留下的薄茧,摩挲着我的手背,带来奇异的安定感。

    傅谨言,你是我这边的吗

    当然。

    傅谨言,你是....顾清歌,还是阿丑这边的

    阿丑

    这具身体的名字,我不想叫阿芷了,傅执安取的名字,喊起来恶心。

    傅谨言沉默了片刻,反手握住我的手指:我是你这边的,不是顾清歌,不是阿芷,也不是阿丑,只是你。

    这句话砸碎了重生以来我筑起高墙,发誓不再示弱。可此刻,在噩梦余悸与深夜的掩护下,某种更原始的需要冲破了理智的藩篱。

    能给我念首诗吗我知道这个要求不是很礼貌:什么都行。

    傅谨言挑眉,随即从书架抽出一本《玉台新咏》。他清朗的声音在静夜中格外清晰:夜长不得眠,明月何灼灼。想闻欢唤声,虚应空中诺...

    我悄悄将脸埋进膝盖。这是前世我最爱的南朝乐府,连傅执安都不知道的喜好。

    渐渐地,我的眼皮开始发沉。诗句化作柔软的云絮,托着我飘向安宁的黑暗。朦胧中,似乎有温暖的手轻轻拂过我的发梢,还有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顾府后墙有一个狗洞,儿时我常常从那里溜出府玩,狗洞比记忆中窄了许多。

    我蜷缩身子往里钻时,粗粝的砖石刮破了肩膀,却感觉不到疼,只有近乡情怯的紧张。

    前世这个时候,我已经开始咳血。傅执安假惺惺地派来神医,开的药却让病情加重。如今历史重演,只是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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