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抬手一指镇妖石,都是这石头断了咱村的财路!
我这才看清,镇妖石下方刻着行小字:断血蚕者,断人丁。原来当年道士设的是双生阵,镇住血蚕的同时,也断了村里的气运。族长抓起把蚕蛹撒进八卦阵,蛹壳裂开,露出里面刻着生辰八字的木人——每个木人的心口都插着银针,正是村民们的替身。
今晚用十二生魂祭石,血蚕大人就会显灵!族长举起柴刀走向我娘,刀刃上刻着密密麻麻的蚕形纹,正是古卷里记载的祭蚕刀。大刘突然甩出桃木槌,砸中族长手腕:你疯了这是拿全村人的命换钱!
混乱中,我看见族谱第十二页夹着张泛黄的纸,正是刘瞎子说的血契。上面按满红手印,十二个名字里,我爹的名字旁边画着个哭脸,墨迹被泪水晕开——原来他当年是被逼着按的手印,难怪死后被血蚕缠上。
祭阵已成,谁也跑不了!族长嘶吼着,八卦阵突然亮起蓝光,镇妖石的裂缝里飞出上百只血蚕,每只都长着参与埋尸者的脸。我娘突然挣脱束缚,扑过来挡住飞向我的血蚕,她后颈的朱砂痣滋啦冒青烟,竟把血蚕烫成了灰。
娘!我扶住她,发现她手里攥着半片桃树叶,正是爹当年总别在她鬓角的那种。老辈人说,桃叶能挡三灾,没想到关键时刻救了我们。大刘趁机用杀猪刀砍断镇妖石的八卦纹路,石面上的蚕形纹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骨签——刻着万历族长的生辰八字。
当年道士留了后手!我想起古卷里的替劫阵,抓起骨签按进阵眼,用始作俑者的骨血镇阵,才能断了血蚕根!骨签刚触到鸡血,整个祠堂剧烈震动,供桌上的木人纷纷炸裂,蚕茧里的村民惨叫着倒地,耳后红印渐渐消退。
族长突然惨叫着跪下,他的脸迅速干瘪,皮肤下鼓起游走的硬块,正是血蚕在啃食他的魂魄。我看见他袖口滑下,手腕上刻着和镇妖石一样的八卦纹——原来他才是当年埋尸者的后代,世世代代守着这个血腥的秘密。
九子,快看镇妖石!大刘指着石头惊呼。裂缝里渗出的黑血突然变成金色,石面上浮现出老周的脸,他朝我点点头,渐渐消散。供桌上的蚕茧全部化作飞灰,露出底下十二枚玉简,正是当年十二个参与者的替劫玉简,我爹的那枚裂痕愈合,泛着微光。
祠堂外传来鸡叫声,天快亮了。我娘醒过来,摸着我后颈的红印掉泪:你爹走前说,陈家的子孙要守着镇妖石,直到血蚕绝种……她从怀里掏出个锦囊,里面装着爹的骨灰和半片蚕形玉佩,正是古卷里画的蚕神信物。
处理完祠堂,我在族谱里发现了更惊人的秘密:万历族长其实是老周的祖先,当年他为了研制血蚕丢了性命,后人却借此谋财,才有了百年血债。而所谓的送蚕人,不过是血蚕借了初代族长的模样,年年收割生魂,填补镇妖石的损耗。
天亮后,村民们围在祠堂前,看着镇妖石上新生的金纹,像只展翅的蚕蛾。张婶带着几个老太太来烧解冤钱,每叠纸钱上都拴着我娘绣的桃叶符:九子啊,以后每年七月半,咱都给老周和那些冤魂多烧点,让他们在底下别惦记着现世的仇……
夜里,我抱着镇妖石坐在村口老槐树下,月光把石面上的金纹照得透亮。忽然听见桑树林方向传来沙沙声,却不再是恐怖的蚕食声,倒像是有人在哼老蚕歌。大刘蹲过来,递来碗热乎的疙瘩汤:甭怕,咱村的规矩还在,血蚕再凶,也凶不过人心向善。
喝着汤,我摸着后颈的红印,知道这道疤会跟着我一辈子。但正如古卷最后写的:镇妖石镇的不是邪祟,是人心的贪念。
第六章:夜半叩门
镇妖石嵌回祠堂那晚,我累得沾枕头就着,却在子时被砸门声惊醒。咚咚咚,像是有人用刀柄砸门,响三声停一阵,跟老辈人说的鬼敲门规矩一模一样。我摸着枕边的桃木剑,听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