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乐意了
围观人群哗然。
萧景琰面色青白交加,竟当众拽开衣领露出心口疤痕:
阿瑶,这是为你挡箭留下的。七年情分,就抵不过短短半月的新鲜
雨幕中忽然传来清脆的击掌声。裴砚不知何时立在青缎华盖下,身后禁军森然列阵。
永宁侯好大的威风。他漫不经心把玩着我的束发玉簪,当街纠缠本王未过门的王妃,是觉得北疆军务太清闲
萧景琰踉跄后退半步:未过门...王妃
昨夜沈姑娘收下龙凤帖时,可是欢喜得很。
裴砚突然将我打横抱起,我惊呼着搂住他脖颈,露出腕间御赐的九鸾金钏。
百姓们扑通跪了一地。萧景琰死死盯着金钏上永结同心的铭文,突然暴起去抢地上碎成两半的玉镯。
侯爷!林月柔从人群里冲出来,您答应过今日......
滚!萧景琰反手一记耳光将她扇倒在泥水里,转头对我嘶吼:你以为裴砚真会娶个二嫁女他不过是要羞辱......
咻——
一支羽箭擦着萧景琰耳畔钉入坊柱。
裴砚抚着弓弦轻笑:这一箭,是教侯爷记住……他忽然咬住我耳垂低语,本王就爱娶别人养不熟的野凤凰。
瑶儿!他竟红了眼眶,我们青梅竹马十年...
十年够我看清,侯爷的真心比宣纸还薄。我示意绣坊护卫拦人,送客!
细雨忽至,他仍立在雨中,掌心那颗南海明珠被攥得咯吱作响。
14
萧景琰站在雨中,始终想不明白,短短一月,为何他与沈瑶竟走到这般境地。
明明他已退让至此,甚至愿意彻底舍弃林月柔。可沈瑶,为何还是不肯回头
望着她决绝离去的背影,萧景琰突然意识到:
或许从他提笔签下和离书那刻起,他们就已回不去了。
又或许,更早……
早在他嫌她商户出身不够体面时;
早在他当着她面夸赞林月柔诗书风流时;
早在他醉酒直言娶你不过是一时冲动时......
他原以为,她离了他活不下去。
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除了依附于他,还能去哪
可当她真搬出侯府那日,他才惊觉:
案头再无人为他备好醒酒汤;
书房再无人替他整理军报;
连那方绣着并蒂莲的帕子,也被她一并带走了......
侯爷,夫人...沈姑娘的绣坊新出了云纹锦......
滚!
萧景琰砸碎了满室瓷器,却在深夜,鬼使神差地摸出她从前写的家书。
景琰,你说我们的孩儿,是会像你般英武,还是如我般爱算账
纸页已泛黄,墨香犹在。
15
此后半月,萧景琰魔怔般守在绣坊外。
这日忽降大雨,他见沈瑶掩唇轻咳,急忙上前,却被一辆玄金马车隔开。
车窗纱帘微掀,露出半截白玉似的手腕——正是那夜他看见戴着裴家祖传玉镯的手。
侯爷,夫人已经走了。侍卫小心翼翼递来油纸伞。
萧景琰猛地掀翻伞盖,狠狠踹向路边石狮。他想起那日裴砚抱着沈瑶上马车的画面,女子罗袜上晃动的珍珠链,分明是他去年送的生辰礼。
去查!他赤红着眼睛嘶吼,查清楚他们到底何时勾搭上的!
16
裴砚带我去了裴家祖宅。
出乎意料,裴老夫人竟亲自到二门相迎,拉着我的手直叹:可算盼到清之带姑娘回来了。
我僵硬地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