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暴雨中的破镜

    外卖箱在电闪雷鸣中泛着水光，林砚数着裤腿上的泥点，第23滴刚好落在幸福西饼的logo上。玻璃门内，沈梦璃涂着珊瑚色口红的唇正贴在陈默喉结上，她新做的水晶美甲正勾着对方定制西装的第三颗纽扣。

    901室的提拉米苏。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泡发过头的木耳，软烂得连门铃都盖不住。

    陈默抬眼时，金丝眼镜闪过冷光。这个动作林砚见过无数次，在沈梦璃的朋友圈里，在他们曾经窝在出租屋看《财经频道》时——此刻它带着上位者的施舍，扫过林砚洗褪色的工牌。

    阿璃，你前男友

    送外卖的而已。沈梦璃指尖绕着卷发，无名指上的卡地亚钻戒晃得林砚视网膜发疼，上次说的流浪猫项目，陈总打算捐多少

    雨声突然放大。林砚盯着她涂着珍珠色甲油的指尖，那曾在他发烧时贴过他的额头，此刻正把一张支票折成纸船，滑进陈默掌心。纸船上的壹佰万被水痕晕开，像他昨晚帮她修的那支YSL口红，断在垃圾桶里的半截。

    林先生还要送别的单吧陈默按下电梯键，西装袖口露出半截银链，吊坠是枚扭曲的铜钱，别让差评影响你的绩效。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林砚听见沈梦璃的笑声混着雨声：他啊，连给我买包的钱都没有......

    后颈突然撞上金属围栏。刀疤脸的匕首抵住他喉结，狼头纹身随着吞咽动作在脖颈跳动。小子，挺能跑啊三年前那个雪夜突然闪回，这张脸曾举着煤油灯逼近蜷缩在柴房的他，陈少要你手上的箱子，交出来饶你不死。

    行李箱林砚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捡到的破旧皮箱，箱角的剑形凹痕正渗着微光。刀疤脸的刀尖刺破皮肤的瞬间，他本能地抱紧箱子侧身翻滚，却在坠入江堤的刹那，看见箱盖内侧浮现出从未见过的古篆——

    轮回司·第三万六千次重启

    江水灌进口鼻的剧痛中，箱盖自动弹开。林砚看见层层叠叠的隔层里，躺着半支燃尽的蜡烛、沾着露水的玉簪、以及一张泛黄的病历单。最深处的玉简突然飞出，化作流光钻入他眉心，苏寒的虚影在视网膜上一闪而过，那个银发男子的唇形分明在说：

    屏息，观想北斗。

    他下意识蜷起左手，胎记的七星纹路突然发烫。江底的碎石开始逆时针旋转，形成肉眼可见的灵力漩涡，锁链般的水草竟被无形剑气切断。当林砚踩着水波跃上江岸时，刀疤脸正对着空无一人的芦苇荡发抖，他手中的外卖箱开着条缝，孜然粉撒成的火符正在滋滋燃烧。

    你......你是人是鬼

    只是个送外卖的。林砚扯下工牌，露出渗血的锁骨，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霜花状的胎记，不过下次点烧烤，记得备注少辣。

    第二章

    急诊室的云纹糖纸

    消毒水气味刺得鼻腔发疼，苏晚棠盯着监护仪上的心跳曲线。这个浑身湿透的男人被送来时瞳孔已经扩散，心脏停跳记录长达7分钟，此刻却正用指节敲着点滴架，盯着她白大褂口袋里的润喉糖。

    医生，能再给一颗吗林砚舔了舔干裂的唇，发现她口袋上别着枚银质胸针，造型是朵六瓣霜花——和他锁骨的胎记纹路分毫不差。

    苏晚棠挑眉，指尖弹飞糖纸：濒死体验者都这么有胃口糖纸飘落在他掌心，背面隐约透出云纹暗纹，正是天玑宗的护心符图案。林砚指尖一颤，想起苏寒虚影曾在梦里说过：见此纹者，可托生死。

    谢谢。他把糖纸折成小船塞进裤兜，注意到她左手腕内侧有道旧疤，形状像道被斩断的锁链。

    急诊室门突然被撞开，唐小橘抱着笔记本电脑冲进来，仓鼠球球在她肩头吱吱乱叫。苏医生！这个人的配送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