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上。

    顾沉舟的假肢陷入冰层时，金属支架突然吸附住河底异物——冻在冰里二十年的气象监测仪，表针永远停在母亲遇害的凌晨三点。

    39

    码胶鞋印！

    他抠出仪表盘里的冰碴，螺纹与徐凤兰祭拜巫蛊人偶的鞋底完全一致。更骇人的是冰层下的菌丝网络——那些吞噬父亲遗骸的极寒菌种，此刻正在他体温下苏醒。

    苏晚秋的剪影出现在河岸。她将徐凤兰按进冰窟窿，菌丝立刻缠住继母的镀金耳夹：妈当年被活埋时，土里也长这种蘑菇吧

    银锁突然坠入冰河，菌丝在河面结成血色大字：血债血偿！

    顾沉舟的军刺破开水波，挑起的却不是银锁，而是父亲失踪时攥着的钢笔——笔帽刻着母亲最后测算的坐标。

    4

    冷焰灼心

    喜烛的泪痕在供桌上蜿蜒如血，苏晚秋对着裂纹斑驳的梳妆镜点染朱唇。胭脂盒底层铺着菌种培养皿，青绿色菌丝正随门外脚步声震颤——徐凤兰捧着的龙凤褂上，金线绣的不是鸳鸯，而是母亲笔记里那些扭曲的气象符号。

    秋丫头好福气啊。

    继母的镀金指甲刮过嫁衣领口，在苏晚秋锁骨烫伤处留下红痕，顾同志特意挑了阴历十五，月圆夜好认祖归宗。

    苏晚秋捻起袖口霉斑，菌丝已悄无声息爬上徐凤兰的的确良裤脚：继母这《忠字舞图谱》借我学学她猝然抽走对方腋下红皮书，泛黄纸页间飘落的不是歌谱，而是黑峰口气象站的微缩胶片。

    砰！

    顾沉舟的军靴踹开木门，枪栓声惊落梁上积灰。苏晚秋将菌种抹在胶片上，霉菌瞬间吞噬了徐凤兰与苏联人的交易画面：您瞧，连霉菌都爱跳忠字舞。

    菌丝在窗棂月光下扭动，拼出继母深夜潜入气象站的路线图。

    子夜的梆子声渗进樟木箱缝，顾沉舟的军刺撬开第三层夹板。

    防腐药味混着干冰白雾喷涌而出，苏晚秋的生母林若梅躺在冰棺中，双手交叠护着那枚银锁，睫毛上的冰晶映着二十年前的月光。

    父亲的手…

    顾沉舟喉结滚动，断指关节的冻疮与父亲遗骸如出一辙，他失踪那晚说要给战友女儿送满月礼。

    银锁突然磁吸在断掌上，锁眼弹开的刹那，冰棺里的女人眼皮微颤。顾沉舟的假肢迸出蓝火，金属支架映出父亲刻在冰壁的血字：气象站在晚秋眼中。菌丝从母亲袖口钻出，在冰面爬成苏晚秋的生辰八字。

    活…活了！

    堂弟苏明辉瘫坐在地，尿渍在青砖上漫成恐惧的形状。地窖传来徐凤兰的尖笑，混着搪瓷缸敲击铁栏的节奏：亲家母显灵啦！快来喝喜酒！

    八仙桌上的红烧肉凝出霜花，苏晚秋端起白酒环敬宾客：多谢继母把我娘的嫁妆存了二十年。酒液晃过徐凤兰的镀金耳夹，倒映出冰棺里缓缓坐起的母亲。

    秋丫头说笑呢，你娘的东西不都烧…

    玻璃杯炸裂声截断谎言。苏晚秋舔过手背血珠：1958

    年

    7

    月

    15

    日，您用这杯子喂她喝的敌敌畏。

    怀表链子缠上腕间旧疤——那是被继母用火钳烙的反革命印记，农药三分钟发作，这杯工业酒精只要三十秒。

    徐凤兰的翡翠镯子寸寸龟裂，菌丝从镯心涌出，在空中拼成林若梅的绝笔信。

    顾沉舟的军用水壶突然沸腾，混着硝酸甘油的血水蚀穿喜字，在供桌烙出父亲遗言：晚秋即密钥。

    五、四、三…

    苏晚秋的倒计时与怀表齿轮咬合，徐凤兰的列宁装爬满菌斑。

    当最后一个数字落地，继母珍藏的巫蛊人偶突然自燃，眼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