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利逼人,反而带着一种沉重的、几乎要将人压垮的力量。
苏烬晚,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你恨我,理所应当。
他顿了顿,似乎在积蓄力量,才继续道:
过去种种,是我之过。错认,错待,错……信他人之言。
信他人之言我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心中疑窦顿生。当年的事,难道还有内情
沈砚清没有直接回答我的疑问,他的目光越过我,投向窗外暮色渐沉的天空,眼神幽暗难明。
孩子……他再次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沈家的血脉,不能流落在外。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我心中刚刚升起的一丝疑虑,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冰寒!
果然!果然还是为了这个!
沈家的血脉我几乎要笑出声来,声音却冷得像冰,侯爷,您忘性真大。五年前,是您亲口否认他的!是您指着他说‘来历不明’的‘野种’!现在您知道他是‘沈家的血脉’了
我往前一步,逼视着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决绝和恨意:
沈砚清,我告诉你,晚了!太晚了!阿屿是我苏烬晚的儿子!他只是我一个人的儿子!跟你们沈家,跟你安阳侯,没有半分关系!你想认他除非我死!
我的声音在水榭里回荡,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沈砚清猛地站起身,眼神瞬间变得极其凌厉,带着被彻底激怒的寒光:苏烬晚!你别不识抬举!本侯肯认他,给他嫡子的名分,给他最好的教养和前程,是抬举你们母子!
抬举我嗤笑一声,眼中是淬了毒的讽刺,五年前您用钱打发我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您安阳侯府的‘抬举’,我苏烬晚要不起!我儿子更要不起!他不需要什么侯府嫡子的身份!他只需要一个平平安安、不被自己亲生父亲指着鼻子骂‘野种’的家!
你!沈砚清被我堵得脸色铁青,额角青筋跳动。他猛地逼近一步,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你信不信,本侯现在就能让你再也见不到他!
赤裸裸的威胁!像五年前一样!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汹涌的愤怒!我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迎着他充满戾气的目光,也往前一步,几乎与他鼻尖相对!
那你信不信,我的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疯狂,在你带走他之前,我会先让你沈砚清,断子绝孙
水榭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
沈砚清瞳孔骤然收缩,死死地盯着我。他大概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被一个女人,尤其是我,用如此恶毒而决绝的话威胁。
我们两人,像两只斗红了眼的困兽,在暮色四合的水榭里,用最凶狠的目光对峙着。恨意、怒火、恐惧、不甘……种种激烈的情绪在无声地碰撞、撕扯。
最终,是沈砚清先移开了目光。
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缓缓地、极其疲惫地后退一步,重新跌坐回椅子上。他抬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声音里充满了从未有过的倦怠和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苏烬晚……你赢了。他低哑地开口,带着一种认命般的颓然,本侯……不会强夺孩子。
我紧绷的神经微微一松,但戒备丝毫未减。
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神复杂难辨:但阿屿……是我的儿子。这一点,你我都清楚。本侯……想见他。
他的语气不再是命令,而是带上了一丝……近乎请求的意味
这个认知让我心头一震,随即是更深的警惕。沈砚清,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会阻止你见他,我冷冷地说,声音依旧紧绷,但必须在我允许的时候,在我看得见的地方。而且,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