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妹妹的手腕:别改名字!求你了...就叫知夏...
宋晓兰愣了一下,点点头。柳春妮儿松开手,看着妹妹抱着孩子走出院门。知夏突然哭了起来,那哭声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割着柳春妮儿的心。她追到门口,只看到宋晓兰的背影消失在晨雾中,知夏的哭声也越来越远。
宋知夏在姑妈家度过了最初的三年。宋晓兰和丈夫葛春生对她视如己出。葛春生在种子站工作,每月有固定工资,家里条件比宋知夏的亲生父母家好得多。小知夏有奶粉喝,有花布衣裳穿,还有从县城买来的塑料小鹿玩具。
夏夏,叫妈妈。宋晓兰总是这么教她。
妈妈!夏夏甜甜地叫着,扑进宋晓兰怀里。她不知道几里地外,还有一个女人在深夜偷偷抹泪,想着她笑起来是不是还像小时候那样,左边有个小酒窝。
1978年秋天,宋晓兰突然开始呕吐。村里的赤脚医生把脉后,笑得满脸褶子:恭喜啊,有喜了!
宋晓兰不敢相信,她和
葛春生跑了多少医院,吃了多少偏方,都说是她输卵管堵塞,这辈子不可能有孩子。可现在,就在她收养夏夏三年后,竟然怀孕了!果然老人说的没错,说谁家的孩子多
,抱一个回来就能再给带来一个。这也是她当初抱养夏夏的初衷
夏夏不明白为什么妈妈的肚子越来越大,也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不再抱她了。她四岁生日那天,宋晓兰没有像往年一样给她煮红鸡蛋,而是躺在床上呻吟。葛春生请来接生婆,自己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烟头扔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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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春生心想老婆能够有今天那是遭了多少罪,花了多少钱呀这肚子争不争气,马上就要揭晓了。可千万别是女孩儿啊,可千万别是女孩儿啊,嘴里一门儿念叨着。送子观音娘娘一定要给我赐一个大儿子啊,让我们老葛家有香火呀!
深夜,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划破夜空。接生婆出来报喜:是个带把的,春生啊,这回的红包可得包双份儿啊。你这也算老来得子了,不容易呀。!
葛春生一听接生婆说是个带把的。嘴丫子都要咧到耳朵根儿了。那都不是事儿,那都不是事儿。必须给双份儿啊。
葛春生把手里的烟头儿往屁股后一扔。从头到脚拍了拍身上的灰。掀开门帘儿,一个箭步就冲了进去。
冲进屋里,看着那个浑身通红、哇哇大哭的男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完全没注意到角落里的知夏,那个四岁的小女孩正紧紧抱着她的小鹿玩具,眼睛里盛满了不安。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这个弟弟将会改写她的人生。成车的苦。还在等着她去尝。
我的大儿子,我老葛家终于有根儿了啊!
事情回到三个多月前的一个夜晚。
葛春生两口子躺在床上。看见老婆的肚子在胎动。他小心翼翼的趴在了老婆的肚子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一只手抚摸着老婆的肚子一面笑嘻嘻的说着。媳妇儿,你说给咱儿子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谁告诉你是儿子的万一是女儿呢
宋晓兰用脚踢了一下葛春生,撒娇的说着。
我断定一定是儿子,你以为火车站的老头儿卖给我的药。是假的呀我老葛这杆枪不种是不种,那叫一炮惊人。
葛春生边说边得意的傻笑着。
去去去你个死鬼没正形的,咱儿子万一给肚里听懂了,你羞不羞死了
羞啥子嘛他也是个带把的,难道他不懂老子的心
等他长大了,他爹慢慢儿告诉他,这里面门道多着呢。
这两口子没羞没臊的腻歪着。差点儿吵醒了,睡在旁边儿婴儿床里的夏夏。
要我说咱儿子就叫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