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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9

    月

    1

    日,我早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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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手停在半空中,眼睛盯着我递过去的信封。那是我在大学宿舍抽屉深处找到的,信封背面贴着枚银杏叶形状的邮票,角落有行极小的字:对不起,砚砚哥哥。

    大一寒假,我去你家找你,我看着她指尖摩挲信封的纹路,你妈妈把这个给我,说念念让我转交给你。我顿了顿,喉咙发紧,其实你早就写好了道歉信,却让阿姨骗我说你不想见我,对吗

    苏念突然把信封按在桌上,指节泛白: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了医科大学吗她抬头时眼里有光,因为那年在医院,我看见你蹲在楼梯间吃馒头,就着冷水咽下去,我问你怎么不去食堂,你说省下来的钱可以给叔叔买盒蛋白粉。她笑了,笑得眼泪又掉下来,你把竞赛奖金全塞进我书包,自己啃了一个月馒头,可我呢我偷了你的录取通知书,还让你以为我讨厌你——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我妈抱着保温桶站在门口,脸色比墙上的日历还白。保温桶咣当摔在地上,红枣粥溅在苏念的白大褂上,像当年录取通知书上的血迹。

    你还有脸来找他我妈冲过来,指甲几乎要戳到苏念的眼睛,当年要不是你,砚砚早该在国外当大律师了,哪会窝在这小律所!她转向我,眼里泛着红,你忘了你爸是怎么死的吗他临终前说别让砚砚为了女人耽误前程,你忘了吗

    我猛地想起父亲葬礼那天,苏念躲在墓园的银杏树下,不敢上前。那时我才知道,父亲反对我们交往,甚至去找过苏伯伯,说别让你女儿耽误我儿子。原来所有的误会,都是大人织的网,而我们,不过是被困在网中的银杏叶。

    阿姨,苏念突然跪下,膝盖压在红枣粥里,当年是我偷了录取通知书,是我——

    够了!我拽起苏念,她的白大褂上沾着黏腻的粥,像极了十年前她替我缝补校服时,溅上的米汤。我转向母亲,声音发颤:当年你去学校闹,说我要放弃清华,是不是你让老师扣下我的推荐信,是不是

    母亲的脸瞬间煞白,倒退两步撞在书柜上。苏念突然抓住我的手,温热的掌心覆在我手腕的疤上:别问了,砚砚,都过去了——

    没过去!我抽出被她握住的手,牛皮纸袋里的信封滑落在地,这些年我像个傻子一样,以为是你讨厌我,以为是我不够好,原来全是你们——我看着母亲,又看看苏念,突然发现她们都在流泪,为不同的原因,却同样让我窒息。

    苏念蹲下身捡起信封,指尖划过封口处的银杏邮票:其实我早该还给你,她轻声说,当年你妈妈跪在我家楼下,说求求你放过砚砚,他爸爸快不行了,他不能没有未来。她抬头看我,眼里有我从未见过的坚定,后来我去清华找过你,在银杏大道等了三天,直到看见你和系花走在一起——

    那是学生会的活动!我突然想起那个深秋午后,同学硬拉着我和文艺部部长拍照,说宣传册需要男女搭配。原来她看见的,是被误解的场景,就像我看见她和陈凯牵手,不过是她在求他借钱。

    办公室里静得能听见墙上挂钟的滴答声。苏念站起来,白大褂上的粥渍已经半干,像片枯萎的银杏叶。她把玻璃瓶放在我桌上,里面的叶子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对不起,我不该来打扰你,她说,父亲的手术费我会自己还,你……

    我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拽进怀里。她身上的红枣粥味混着消毒水味,却让我安心。十年前的银杏树下,我曾以为失去了全世界,如今才明白,真正的失去,是连真相都没机会说出口。

    这次,我贴着她的发顶轻声说,换我来追你,好吗

    4.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成了医院的常客。每天清晨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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