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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刀疤脸蹲着刮罐底:哈尔滨那批掺了骨粉,崽子们喝得喷香。

    奶粉沫沾在指纹的赎罪章上,像雪盖住弹坑。

    孤儿院老师的手帕绣着向日葵,边缘脱线成放射状。

    孩子们缺钙,她摸着奶粉罐:能先赊账吗

    我盯着罐底AB型钢印,想起物流站那罐眨眼的葡萄。

    要现钱!刀疤脸突然踹门:当我们开善堂

    老师腕骨撞在桌角,手帕掉出半张蜡笔画——

    穿芭蕾裙的小人躺在手术台,肚皮画满红十字。

    阿坤在监控室嚼奶片:这老师弟弟是缉毒警,往死里榨。

    屏幕里闪过短发女孩的脏辫,她正被押进溶洞新挖的盐井。

    断耳男人偷塞给我半袋葡萄糖:井水泛苦,撒这个。

    盐井边堆着老班章茶饼,底下压着撕碎的奥特曼画册。

    三更倒货,刀疤脸踹我腰:敢磨蹭就喂井。

    麻袋里的肾片浸了盐水,沉得像哈尔滨老太的存折。

    短发女孩突然从井绳探出头,茉莉胸针别在井轱辘上。

    井底通缉毒站排污管,她甩来团湿麻:堵呼吸阀。

    麻团散开露出钢锉,和断耳男人给的那把刚好凑成一对。

    阿坤让我给新蜡像镶奶牙,树脂牙沾着奶粉发黏。

    慈祥点,刀疤脸掰开蜡像嘴:要像孤儿院嬷嬷。

    蜡像舌底突然掉出半颗金牙,刻着坤字的那半。

    溶洞盐壁半夜渗水,裂纹爬成老太的鱼尾纹。

    断耳男人蹲着舀盐水:那年她孙子高烧,求我别断药。

    水瓢突然裂开,哈尔滨的雪和盐井的水混成浊泪。

    物流站老板娘的女儿在玩水晶葡萄罐子。

    妈妈,葡萄流眼泪了!她晃着渗血丝的玻璃罐。

    刀疤脸抢过罐子砸向盐垛:再嚎把你腌进去!

    回程时冷藏车爆胎,备用胎滚进被冲垮的缉毒站界碑。

    我弯腰捡胎时摸到碑底刻字——

    1998年6月,毒贩火并,二十七名幼童殒命于此。

    阿坤在营地烤蚂蚱,金牙咬碎虫腹:明天骗殡仪馆。

    说老人遗体要防腐,他弹飞虫腿:收加急费。

    虫腿粘在诈骗单上,像截缩小的仿真断肢。

    断耳男人偷塞给我块奶糖,化开露出微型地图。

    溶洞盐井连着野葵花地,红线标出排污管走向。

    我嚼着糖纸入睡,梦见哈尔滨老太在盐壁里缝芭蕾舞裙。

    12

    刀疤脸的皮靴踹醒我时,糖纸黏在颧骨上,扯出血丝。

    殡仪馆的单子,他甩来叠冥币:哭丧要像亲爹死了。

    断耳男人蹲着擦金牙,突然哼起《安魂曲》,调子渗进地缝。

    殡仪馆老头的手杖包着铜皮,敲地声像心跳监测仪。

    防腐剂要进口的,我递过老班章茶饼:得加急费。

    他撕开茶饼嗅了嗅,混浊的眼球突然瞪大:这有尸油味!

    刀疤脸从灵堂帘后闪出,钢管抵住老头腰椎:老东西识货啊

    骨裂声混着哀嚎,我攥紧裤兜里的钢锉,锉纹嵌着盐粒。

    阿坤在监控室泡壮阳酒,枸杞浮成哈尔滨的雪地图。

    哭得不够惨,他踹翻酒坛:今晚你去腌新货。

    玻璃渣扎进脚掌,我跛着脚踩碎雪地里的半截奥特曼手臂。

    溶洞盐井泛着沼气,麻袋里的腌货沉得像冻僵的鹧鸪。

    短发女孩突然从排污管探头,茉莉胸针别在管口:钢锉给我。

    我抛锉时故意失手,锉刀撞上井壁,震落盐霜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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