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上的瞬间,霜降终于明白,原来最狠的虐,不是被当作替身,而是明知彼此是对方的劫,却偏要在劫数里沉沦。萧承煜留她,不是因为像霜若,而是因为她是霜降——沈家的余烬,他的救赎,也是他的报应。
她后背的胎记隐隐作痛,仿佛在提醒她,账本的秘密,终将随着鲜血揭晓。而那个在密室里吻她的男人,那个此刻正握着刀走向她的仇人之子,注定要在她的生命里,刻下比琴弦更深的伤。
烬鸣·弦断霜沉
刑房里的血与影
铁锈味在鼻尖炸开时,霜降听见手术刀划开布料的声响。萧承煜的呼吸拂过她后颈,比刀刃更凉:忍一忍,很快就好。
可她知道,他掌心的汗正顺着她脊梁滑落,像条爬向深渊的蛇。
刀刃刚触到胎记边缘,密室顶的气窗突然传来锁链轻响。月光漏进来,映出个披头散发的人影——耳后朱砂痣在苍白脸上灼如火焰,穿的正是三年前霜若坠江时的月白水袖,袖口绣着半朵残梅。
承煜,沙哑的女声混着血沫,你要剜的,是你未婚妻的妹妹吗
霜降浑身僵住。镜中倒影里,那个被拖进来的女人,分明有着和她八分相似的脸,却比她多了份历经折磨的冷硬——是霜若,那个本该沉在江底的沈霜若。
不可能……萧承煜手中的刀当啷落地,你明明……
明明被父亲的人从江里捞起来了霜若扯断腕间铁链,露出淤青的手腕,他囚禁我三年,就为了逼问沈家账本——直到你把霜降带进府,他才知道,账本根本不在我身上,在她这儿。
她盯着霜降后背的胎记,眼中闪过痛楚,对不起,妹妹,当年跳江时我没抓住你,让你在琵琶班吃了十年苦……
霜降感觉天旋地转。母亲临终前没说的真相,此刻全在霜若泛红的眼眶里——原来姐姐没死,原来萧家早就知道她们的血脉,原来她被带进萧府,从来不是偶然。
够了!萧砚霆的怒吼从暗角传来,翡翠烟斗砸在青砖上,溅起火星,承煜,你该清楚,沈家的血和萧家的权,从来不能共存。
他抬手示意副官,枪口同时对准霜若和霜降,要么交出账本,要么让她们姐妹同归于尽。
爱与罪的绞索
萧承煜突然挡在两女身前,烟疤在跳动的火光中扭曲:父亲,你早就知道霜若没死,对吗你让我把霜降当成她的替身,就是为了引蛇出洞,逼沈家余孽现身——
他转向霜若,声音发颤,可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让霜降替你受这些罪
霜若惨笑,指尖抚过霜降耳后朱砂痣:因为她像极了小时候的我,像极了那个还没被仇恨浸透的沈家女儿。
她忽然抓住萧承煜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你记不记得,我们定亲那晚,你说‘霜若的霜,是承煜掌心的霜’其实那时我就在骗你——我接近你,是为了查沈家货船沉没的真相。
霜降瞳孔骤缩。原来姐姐和萧承煜的初遇,也是一场算计,就像她后来的靠近。可霜若眼中的泪是真的,指尖颤抖着指向萧承煜心口的疤:但火盆翻倒时,我本能地替你挡火星,疼得想,原来爱上仇人之子,心真的会被烫出疤。
所以你跳江,不是因为恨我,是因为爱萧承煜喉结滚动,因为你既想为沈家报仇,又舍不得杀我,所以选择带着账本去死
霜若别过脸:可我没死成,被你父亲的人捞起来后,我听见他说‘承煜为你疯了,正好用他的愧疚,引出沈家剩下的血脉’。
她看向霜降,泪落如血,对不起,妹妹,是我和萧家,把你拖进了这场地狱。
密室突然响起弦音——是霜降抱着那把断弦琵琶,用染血的指尖拨动残弦。三年前的雪夜,三年后的血夜,命运的弦始终绷在沈家姐妹和萧承煜之间:原来我们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