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嘴里的烟掉了。

    等人灰溜溜走了，我瞪大眼睛看那傻子：你真认识刑警

    他摇摇头：不认识，我瞎说的。

    ……

    晚上收摊，他递给我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百元钞，里面夹着张纸条：

    第一笔工资，给你买新秤。

    我眼眶有点酸，肯定是今天风大迷眼睛了。

    08

    今天废品站来了个新客户，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开着小货车来卖废铜。

    姐，你看这个价行不他递过单子，笑得阳光灿烂。

    我刚要接，身后哐当一声响。

    转头看见那傻子把一摞铁盆摔地上了，动静大得吓人一跳。

    36.2。他走过来插在我们中间，今天铜价。

    小伙子一脸懵：这位是

    我家新来的傻子助理。我翻个白眼，别理他。

    那傻子拿起一块铜板：氧化层太厚，要扣

    5

    块。

    哪有这么扣的！小伙子急了，姐，这……

    我正要说话，那傻子抢先开口：这片就我们价格最高，你可以去比比。

    小伙子被他唬住了，最后按他的价结了账。

    等人走了，我一把拽住他衣领：你发什么疯

    他板着脸：他对你笑。

    所以呢

    所以……他声音变小了，……我不爽。

    我差点气笑：你凭什么不爽

    凭我每天帮你记账。他眼神飘忽，凭我学会分拣废品。

    就这

    还凭……他喉结动了动，……我比他先认识你。

    空气突然安静。

    我松开他衣领，感觉耳朵有点烫：神经病。

    晚上吃饭时他特别安静，连我妈夹给他的鸡腿都没动。

    咋了我用筷子戳他碗，跟鸡腿有仇

    他闷闷地说：今天那个人……

    打住，我打断他，人家就是来卖个废铜。

    他冲你笑太多次。

    关你屁事！

    关我事。他猛地抬头，眼睛亮得吓人，我数了，七次。

    我一口饭呛在喉咙里。

    我妈在旁边笑得直拍腿：哎哟，小川这是……

    我吃饱了。他猛地站起来，差点带翻凳子。

    收拾碗筷时，我发现水池边多了张纸条：

    我知道没立场，但还是不爽

    我把纸条揉成一团，想想又展开抚平，塞进了围裙口袋。

    傻子。

    骂完却发现自己嘴角是翘的。

    09

    今天废品站来了几个穿黑西装的，一看就不是来卖破烂的。

    我正在后院拆电机，听见前面吵吵嚷嚷。

    拎着扳手出去一看，那傻子被三个大汉围在中间，背挺得笔直，但指节都攥得发白。

    喂！我抡着扳手就过去了，收废品往这边排队。

    领头的那个斜眼瞥我：小姑娘别多管闲事。

    巧了，我把扳手往铁桶上一敲，咣当一声响，这傻子现在归我罩。

    那傻子猛地扭头看我，眼睛亮得吓人。

    西装男冷笑：你知道他偷了……

    偷你大爷！我一扳手指他鼻子，要打架是吧

    那傻子突然一把按住我手腕，力道大得我龇牙咧嘴。

    他盯着西装男，声音冷得掉冰碴：滚。

    西装男们居然真退了两步。

    领头的扔下张名片：三天之内联系这个号码，否则……

    否则个屁！我抢过名片撕得粉碎，再敢来，下次敲的可就不是铁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