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破土而出，勾魂索交错成网，将尸煞吊在半空。

    您不该赎回...

    尸煞嘶吼着吐出黑色尸油，顾家...

    都是...

    囚徒...

    话音未落，尸煞身上的腐肉如蜡油般融化，胸腔内镶嵌的青铜罗盘显露出来。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竟定格在顾明身后的苏晚晴身上。

    此时，冰柜废墟突然升起幽蓝鬼火，那截断指在火焰中浮空书写雷符。顾明像是受到指引，下意识将扳指按向符咒。青光炸裂间，一道雷霆劈中尸煞天灵盖。焦黑的骨架散落一地，青铜罗盘也

    叮当

    坠地，盘面刻着的，竟是顾明的生辰八字。

    苏晚晴捡起半枚带编号的铜钱，声音发颤：当票存根显示，顾长林典当虎符换取了...

    话没说完，她突然噤声，手中纸钱拼出的字迹在触及某个名字时，噗

    地一下自燃成灰。

    换取了什么

    顾明一边擦拭着虎符上的尸油，那虎符触手温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苏晚晴的旗袍不知何时渗出鲜血，她摇摇头，眼神透着恐惧：不能说。契约级数太高，除非...

    她望向冰棺残骸中的断指，上面的雷纹正在缓慢消退。

    就在这时，店外传来纸扎童子的嬉笑，货架上的骨灰盒集体颤动起来。顾明将虎符收入内袋，断指残留的雷纹在手心烙下一道灼痕。阴兵们抬着冰棺残骸开路，一行人走出店门，身后的殡葬店燃起青色冥火，火光中，隐约可见一个戴斗笠的老者正在重新张贴镇尸符。

    3

    第三章纸人银行

    子夜时分，巷口的槐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有无数只细手在摩挲。顾明缩在街角阴影里，掌心的雷纹被血玉扳指烫得发红。那截从殡葬店顺来的断指在青光中滋滋作响，化作细密电流顺着手臂蜿蜒而上，像极了儿时被蜈蚣蛰伤时的刺痛感。

    主子听！

    苏晚晴冰凉的手指突然按住他手腕。她总是这样，说话时气息轻得像飘在耳畔的一缕烟。

    青石板路上，一对描金童男童女骨碌碌滚了过来。纸人脸上的胭脂红得瘆人，像是用鲜血晕染而成。他们手中的招魂幡无风自动，墨迹未干的

    顾

    字在月光下扭曲变形，活像一条条蠕动的蛆虫。阴兵们刚要挥动勾魂索，纸人突然

    轰

    地燃起幽蓝火焰，灰烬中噼里啪啦蹦出上百个巴掌大的纸扎兵卒，手里的纸刀泛着诡异的银光。

    苏晚晴手腕一抖，算筹在空中划出凌乱卦象：东南方七百米，施术者阳寿已尽却还在呼吸……

    这是撒豆成兵术，得小心了。

    她说话时眉头紧锁，额角沁出细密汗珠，显然这邪术让她也颇为忌惮。

    血玉扳指突然发烫，颤巍巍指向街角的双层木楼。褪色的

    福寿斋

    匾额在夜风里吱呀摇晃，门楣悬挂的白色灯笼渗出焦糊味，纸马的眼珠滴溜溜乱转，像是随时会活过来。顾明深吸一口气，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

    刹那间，柜台后的老式留声机突然爆发出刺耳的京剧唱腔，正是《目连救母》。唱针在唱片上疯狂刮擦，发出的噪音让人牙酸。满屋纸人齐刷刷转头，眼眶里的墨汁扑簌簌往下淌，在惨白的脸上拖出长长的泪痕。货架最深处，一个穿长衫的干尸正埋首扎纸人，枯瘦如柴的手指间银针翻飞，每扎完一个，就从自己胸腔硬生生扯下一根肋骨塞进骨架，那

    咔嚓

    的骨裂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贵客是要存元宝还是贷寿数

    干尸抬头，黑洞洞的眼窝里伸出半截蜈蚣，下颌骨开合间还掉出几颗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