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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尘儿要记住,有些缘分是淬了毒的蜜......

    暮春的细雨浸透了青石巷,南宫瑾的别院隐在梧桐深处。林逸尘倚着雕花窗棂煎药,铜吊子里腾起的热气模糊了檐角铁马。他望着庭中那株半枯的海棠——昨日南宫瑾命人移栽来时,虬曲枝干上还带着未拭净的刀痕。

    药凉了。

    玄色锦靴踏碎满地落花。南宫瑾夺过药碗一饮而尽,苦得眉心紧蹙,却将袖中蜜饯掷回案上:甜腻得很。

    林逸尘轻笑,指尖抚过海棠斑驳的树皮:殿下既嫌苦,何苦日日来饮

    话音未落,腕子已被攥住。南宫瑾将他抵在博古架上,青玉镇纸硌得脊背生疼:林二公子这般聪慧,猜不到本王在饮鸩止渴

    鎏金香球从架顶坠落,砸碎满地龙脑香。

    三更梆子响时,林逸尘仍在书房誊抄古籍。南宫瑾白日那话烫得他心口发慌,狼毫笔尖抖落墨渍,污了《金匮要略》的残页。忽听得窗外剑鸣清越,推扉望去,月下人影翻飞,青鸾剑纹缠着银辉,恍若要破空而去。

    看够了

    剑锋掠过他鬓角,削下半截发带。南宫瑾收势时气息未稳,中衣被冷汗浸透,锁骨处旧伤泛着妖异的红——是狼毒未清的征兆。

    殿下不该动气。林逸尘握着他执剑的手,将药膏细细抹在伤口。指尖触及滚烫肌肤时,南宫瑾忽然反手扣住他五指,十指交缠处压着那枚羊脂玉佩:明日随我去相国寺。

    佛殿香雾缭绕,南宫瑾跪在蒲团上闭目诵经的模样,倒真有几分宝相庄严。林逸尘跪在稍后处,望着他挺直的脊背出神。忽见住持捧来签筒,楠木签文撞出空茫回响。

    施主求什么

    求...南宫瑾余光瞥向身侧青衫,话到嘴边转了个弯,求边关太平。

    竹签落地时,林逸尘瞥见青鸾折翼四字,心头蓦地一紧。正要细看,南宫瑾已抬脚碾碎签文,扬起的尘埃迷了佛祖悲悯的眼。

    归途马车颠簸,林逸尘被晃得昏沉。朦胧间觉出有人为他垫上软枕,龙涎香混着血腥气萦绕鼻尖。他故意将头歪向车窗,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夜雨惊雷劈开梦境时,林逸尘正梦见母亲沉船那日。太湖波涛化作南宫瑾染血的臂膀,将他按在滔天浪涌中质问:为何不逃

    惊醒时,对上一双灼灼眼眸。

    做噩梦了南宫瑾披发立于榻前,手中端着的安神汤还冒着热气。

    林逸尘攥紧衾被,忽觉掌心刺痛——那枚玉佩不知何时被塞入手中,边缘磕出深深红痕。南宫瑾俯身扳开他手指,舌尖舔过渗血的月牙印:林家二郎,你连梦魇都要忍着

    汤药泼洒在锦被上,蜿蜒如泪痕。林逸尘被压在鸳鸯枕间,听见南宫瑾在耳畔低笑:相国寺的签文说,青鸾需衔香木涅槃......

    窗外骤雨倾盆,盖住了未尽之语。

    晨光熹微时,林逸尘对着铜镜系衣带。颈侧红痕掩在青衫下,像一瓣揉碎的海棠。南宫瑾倚在门边抛玩玉佩,忽然道:紫玉麒麟佩缺了眼睛,你可猜到在何处

    林逸尘手一颤,玉扣坠地裂成两半。八年前父母紧握的麒麟瞳,正嵌在南宫瑾腰间剑柄上,泛着幽蓝冷光。

    令尊用半幅商路图换林家平安。南宫瑾拾起碎片,在他掌心拼出残缺的麒麟,剩下半幅,二郎准备何时交予本王

    檐角铁马叮咚,惊飞满树栖鸟。林逸尘望着剑柄上的麒麟瞳,恍惚听见母亲临终呓语:尘儿,莫沾皇家事......

    梅雨时节,南宫瑾的别院浸在绵密水汽中。林逸尘踩着青苔斑驳的石阶穿过回廊,怀中药匣压着半卷泛黄的《漕运纪要》。檐角铁马声声催急,他望着中庭那株枯海棠——昨夜雷劈断了最后一条活枝,焦黑的断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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