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警报声刺穿耳膜，红光在走廊里交替闪烁。程海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额头上的汗珠顺着鼻梁滑落。监控屏幕上，三号实验室的景象让他胃部一阵抽搐——他的同事张教授正以一种人类不可能做到的姿势扭曲着身体，皮肤下仿佛有无数条蛇在蠕动。

    感染速度比预计快了三倍...程海喃喃自语，迅速将最后一批数据导入便携硬盘。玻璃另一侧的走廊传来沉重的撞击声，接着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断裂声。

    硬盘指示灯由红转绿的一瞬间，程海拔下它塞进战术背包，同时从抽屉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手枪。三个月前，当涅墨西斯病毒在实验室小鼠身上展现出恐怖的变异能力时，他就开始为这一天做准备。

    办公桌抽屉里还有一张照片——他的妹妹程雪，在三百公里外的大学读书。程海将照片塞进胸前的口袋，感受着心脏撞击相纸的震动。如果他不能及时赶到...

    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思绪。实验室的防爆门凹陷变形，金属扭曲的声音像是垂死野兽的哀嚎。程海举起枪，后退到紧急出口旁。当门被第三次撞击时，他看清了那个曾经是李技术员的东西——它的手臂延长了近一倍，指尖延伸出骨质利爪，下颌分裂成两半，露出螺旋状排列的尖牙。

    子弹精准地穿过怪物的眼眶，但它只是踉跄了一下。程海没有等待第二次射击的机会，转身撞开紧急出口。楼梯间里弥漫着刺鼻的腥臭味，墙上溅满深褐色的血迹。他三步并作两步向下跳跃，身后传来复数肢体重重落地的声音。

    地下二层的停车场相对安静。程海的越野车停在最靠近出口的位置，后备箱里塞满了罐头、净水片和医疗用品。当他距离车辆还有二十米时，一阵液体滴落的声音让他猛地刹住脚步。

    天花板的通风管道里，一个形似人类但全身覆盖鳞片的生物正用没有眼睑的金色眼睛盯着他。它的舌头像蛇信一样快速颤动，似乎在品尝空气中的恐惧。

    程海缓慢地移动手指，在怪物扑来的瞬间扣动扳机。霰弹枪的轰鸣在封闭空间内震耳欲聋，怪物的上半身化为肉沫，但剩下的部分仍在抽搐。他不敢停留，跳上车发动引擎，撞开停车场的栏杆冲入外面的世界。

    城市已经变成了地狱的画卷。远处的高楼冒着浓烟，街道上横七竖八地停着撞毁的车辆。几个明显已经变异的人类正在撕扯一具尸体，听到引擎声后齐刷刷地转头。它们的眼睛在黄昏中发出诡异的荧光。

    程海猛打方向盘避开路障，同时打开收音机。大多数频道都是杂音，只有一个军方频率在重复播放：所有幸存者请注意...前往北部山区军事基地...重复...北部山区...

    GPS显示妹妹的大学在城市另一端。程海咬了咬牙，调转车头向北驶去。他必须活着，至少活到确认妹妹安全为止。

    夜幕降临时，程海将车停在一处废弃加油站。他用手电筒检查了便利店内部，确认安全后迅速收集了所有能用的物资。货架上的食物大多已被洗劫一空，但在员工休息室的小冰箱里，他找到了几瓶水和一些巧克力棒。

    回到车上，程海打开笔记本电脑，插入硬盘。屏幕上跳出数百个文件夹，标记着涅墨西斯项目的各个阶段。他点开最新的一组数据，眉头越皱越紧。病毒RNA序列显示，它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进化，甚至能根据不同宿主调整感染策略。

    这不可能是自然形成的...程海低声自语。他突然想起项目负责人周教授在病毒爆发前一周的异常行为——深夜的秘密会议，频繁的军方联络，以及那些被特别标记的样本。

    一阵敲击声打断了他的思绪。程海条件反射地抓起枪，却发现挡风玻璃外站着一个人类——至少看起来是人类。那人举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

    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