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起酒杯,余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萧砚的身影。她看到他眼中的痛苦与懊悔,心中涌起一阵快意,又夹杂着难以言说的酸涩。曾经,她多么希望能与他携手一生,如今,却只能在这样的场景下相见。
二愿新人子孙满堂!
酒杯中的酒洒在雪地上,瞬间化作点点冰花。沈知鸢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灼烧着她的心。她望着萧砚,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仿佛在说: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满意了吗
萧砚再也无法忍受,转身冲进风雪中。他的内心翻涌着无尽的悔恨与痛苦,为什么当初要那么狠心为什么不不顾一切地将她留在身边他在雪地里狂奔,任凭风雪打在脸上,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因为心早已痛到麻木。
婚礼继续进行,沈知鸢却已经感觉不到周围的一切。当阿古达牵着她走进洞房时,她机械地迈着步子,脑海中全是萧砚离去的背影。洞房内,温暖的炉火映得帐幔通红,阿古达伸手想要拥抱她,却被她侧身躲开。
我累了。
沈知鸢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阿古达微微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好,本王等得起。
他转身离开,留下沈知鸢独自一人坐在床边。
沈知鸢摘下沉重的凤冠,任由长发散落。她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风雪。月光洒在雪地上,泛着清冷的光。她想起小时候,萧砚带她在皇宫的花园里看雪,那时的雪也是这样洁白,他的笑容也是那样温暖。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夜深了,风雪渐渐停歇。沈知鸢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她不知道萧砚是否已经离开北狄,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样。但她清楚,从今天起,她不再是那个天真烂漫的沈知鸢,她要在这陌生的土地上,为自己争得一席之地。
而此时的萧砚,正骑着马在雪原上飞驰。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越快越好。他不敢再停留,生怕多看沈知鸢一眼,就会失去所有的理智。寒风呼啸,吹得他睁不开眼,可他却觉得,这风再冷,也不及心中的寒意。
回到大胤边境的军营时,萧砚已经浑身是雪。他跳下马来,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副将连忙上前扶住他:王爷,您这是……
萧砚摆摆手,走进营帐,独自一人坐在桌前。他从怀中掏出那块破碎的玉佩,看着上面熟悉的纹路,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这一夜,大胤边境的军营里,萧砚独自一人,守着一盏孤灯,回忆着与沈知鸢的点点滴滴。而在北狄的王庭中,沈知鸢也望着窗外的明月,久久未眠。两个相爱的人,就这样隔着千里雪原,各自承受着相思与悔恨的煎熬。
边关烽火
北风卷着砂砾,将大胤边境的城楼刮得呜呜作响。萧砚握着战报的指节泛白,羊皮纸上
北狄毁约,五万铁骑压境
的字迹刺得他双目生疼。烛火在风隙中明灭不定,恍惚间映出沈知鸢嫁衣如火的模样,与此刻战报上的血色墨迹重叠。
王爷!北狄先锋已至雁门关外三十里!
副将的疾呼打破死寂。萧砚猛地起身,玄色披风扫落案上地图,他望着沙盘上标注的北狄营帐,忽然想起三日前密探传来的消息
——
北狄王帐中多了个能说中原话的谋士,连阿古达都要敬她三分。
沈知鸢跪坐在毡帐内,指尖抚过案上的青铜虎符。北狄的寒冬比往年更冷,哈气在貂裘领口凝成霜花。自那场风雪大婚后,她凭借对中原兵法的熟悉,渐渐在北狄站稳脚跟。阿古达虽对她始终留有几分戒心,却不得不承认她的谋略让北狄军队如虎添翼。
王后,大胤军队在青崖谷设了伏兵。
侍卫的禀报打断她的思绪。沈知鸢望着羊皮地图上那个熟悉的地名,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