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写一个女孩在母亲葬礼上偷走所有来宾的左鞋。
那只是初稿……
它让我想起……宋焱把烟折成两半,算了,猫饿了。
他弯腰倒猫粮,后腰的纹身再次露出来。
2008年,他最多十五岁。
我想象一个戴耳钉的少年站在母亲墓前,偷偷在腰上纹下一个音符。
回家时我故意落下笔记本电脑。
屏幕停在最新写的一段:一个贝斯手在暴雨夜发现邻居自杀,却在她的里读到了自己从未说出口的童年……
半夜,手机震动。
宋焱发来一段音频文件,没有文字。
我戴上耳机,闭上眼睛,仿佛看到我中的场景。
旋律像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抚过那些我写得太痛的句子。
我赤脚跑上楼,发现他靠在门口等我,手里拿着两罐啤酒。
继续他问。
我们坐在堆满乐谱的地板上,他给我的配乐,我给他的旋律写词。
凌晨四点,一只猫从窗户跳进来,踩乱了琴谱,但没人介意……
(四)抄袭
现女友
这根本是垃圾。
宋焱把乐谱摔在地上,纸张散了一地。
我蹲下来捡,看到上面满是红色修改痕迹。
电脑屏幕上是他的乐队最后一次演出视频,蓝头发主唱故意走调,台下的观众少的可怜。
他们明天就来搬器材,宋焱踢开地上的空啤酒罐,说我的曲子像超市背景音乐。
我点开他电脑上的另一个音频文件。
一段未完成的旋律流淌出来,开头压抑得像暴雨前的闷热,中段突然炸开成激烈的吉他solo,最后却结束在一个悬而未决的音符上。
这个很好。我说。
还没完成。宋焱抓了抓头发,后颈的汗把衣领浸湿了一圈,缺了点什么。
我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声波图,突然打开自己的文档,调出那篇被退稿八次的。
快速滚动到葬礼那段,开始朗读:
她数着棺材落下的土块,数到十七时发现自己在哼童年唯一的摇篮曲……
宋焱的指尖突然停在琴弦上方。
他抬头看我,眼睛亮得吓人。
再念一遍。他说。
我重复那段文字,他的手重新摸上了吉他。
几个和弦后,他弹出一段全新的旋律,完美地嵌合进我文字的节奏里。
我的声音不自觉地跟着他的节拍走,像跳舞时跟随领舞者的步伐。
就是它。宋焱的手指在琴颈上飞舞,你文字里的……呼吸感。
我们折腾到凌晨三点。
我给重写了结尾,他给曲子填上前奏。
当猫咪从窗户跳进来抗议噪音时,我们已经完成了各自半个月没进展的作品。
所以,宋焱保存了第十七个版本,你写葬礼那段时在想什么
我父亲的冷笑。我把最后一口啤酒喝干,他说我的写作是‘高级涂鸦’。
宋焱的吉他发出一个刺耳的音符。
他放下拨片,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明天去个地方。他说。
我以为会是地下酒吧或者唱片店,结果是一家儿童医院。
宋焱背着吉他,带我穿过充满消毒水味的走廊,来到顶楼的阳光活动室。
几个戴着小帽子的孩子立刻围上来拽他的裤腿。
宋老师!一个缺了门牙的小女孩尖叫,新歌新歌!
接下来的两小时,我看着宋焱弹儿歌,教孩子们用玩具钢琴伴奏,甚至允许他们在他的纹身上贴星星贴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