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这正是市场最大的海鲜供应商。我打开加密文件夹,新建了一个名为保护伞的子目录。窗外,第一缕阳光正照在市场新挂的诚信经营横幅上,鲜红的布条在晨风中猎猎作响,像一面胜利的旗帜。
02
深夜追踪
凌晨三点四十五分,我蹲在金海农贸市场后巷的配电箱后面,冻得直打哆嗦。嘴里呼出的白气在路灯下凝成细小的冰晶,手指已经冻得失去了知觉。昨晚整理证据到深夜,老周给郑强那个印着金海渔业的信封一直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动作快点!五点半前要摆完货!刘婶标志性的大嗓门从冷链车方向传来。我借着车身的阴影往前挪动,军用望远镜里清晰地映出她指挥工人卸货的身影。这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穿着防水围裙,粗壮的手臂上有一道显眼的伤疤,据说是年轻时在渔船上留下的。
工人们正从冷链车上往下搬泡沫箱,突然,一个熟悉的银色金属箱吸引了我的注意——和昨天老周摊位上那台作弊秤的配套设备一模一样。我的心跳骤然加速,赶紧掏出新申领的防水相机。这款价值一万二的设备可以远程传输图像,是局里特批的侦查装备。
就在镜头对准金属箱的瞬间,一盆滚烫的海鲜汤突然朝我泼来。
哎哟!没看见后面有人!刘婶夸张地叫着,手里的不锈钢盆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我本能地侧身闪避,但滚烫的汤汁还是溅到了相机上。透过蒸腾的热气,我清楚地看见刘婶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没事吧小伙子一个穿工装裤的大叔扶住我摇晃的身体,这大冷天的,你怎么在这儿
我正要解释,余光却瞥见冷链车司机老李正鬼鬼祟祟地把那个金属箱往驾驶室里塞。他腰间别着的铁棍在路灯下泛着冷光,裤腿上沾着可疑的暗红色污渍。
我...我喝多了,走错路了。我故意踉跄几步,舌头打着结说,我车呢我宝马呢装作醉汉的样子往冷链车方向晃去。老李警惕地转过身,我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鱼腥味里混杂着机油的气息。
趁他低头锁车厢的功夫,我迅速用防水相机拍下了驾驶室里的金属箱和仪表盘上的行车记录仪。镜头拉近时,我注意到金属箱侧面贴着一张泛黄的标签,上面模糊可见校准专用几个小字。
走走走!别在这儿发酒疯!刘婶粗鲁地推搡着我往市场外赶。她手上的力道大得惊人,指甲深深掐进我的胳膊。我跌跌撞撞地离开,却在拐角处撞上了一个熟悉的黑色身影——是张海潮,他今天换了件深灰色风衣,领子立着,遮住了半边脸。
拍到了他压低声音问,同时递来一个U盘。我点点头,感觉他手掌传来的温度异常冰冷。冷链车的GPS轨迹,最近三个月每天凌晨都绕道去城郊一个仓库。他说完就转身消失在晨雾中,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回到临时租用的安全屋,我把照片导入电脑。专业图像处理软件将模糊的行车记录仪画面逐渐清晰——每天凌晨三点十七分,这辆车都会在城郊的永鑫仓储停留23分钟。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放大后的金属箱标签上,除了校准专用,还有一行小字:净重+20%标准参数。
我的手机突然震动,是张海潮发来的加密消息:明晨三点,仓库见。带上热成像仪。我走到窗前,发现天已微亮。市场门口新挂的诚信经营横幅在晨风中猎猎作响,鲜红的布条像一道伤口,在灰白的天空中格外刺眼。
我打开加密文件夹,将今天的证据归档。系统提示需要二级密码,我输入了女儿生日。屏幕上跳出保护伞子目录,里面已经存了十七个文件。最后一个文件里,老周和郑强交接信封的照片上,我标记了一个红色箭头——指向信封角落那个几乎不可见的蓝色印章,隐约能辨认出金海集团的字样。
窗外传来洒水车的音乐声,新的一天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