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头,没告诉他医生说我恢复得比预期要好,可能三个月就能出院。
可渐渐地,视频通话变成了语音,又变成了文字消息。
信号不好,元安总是这样说,这边的医院没有WiFi...
我发过去的消息常常要等很久才有回复。
有时候是一张输液的照片,有时候是简单的一个嗯字。
姥爷在电话里告诉我,元安被他父母接去更好的医院了。
那小子命硬着呢,姥爷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好好养病,别操心。
我每天坚持给元安发消息。
今天复健走了几步,医院食堂的土豆泥有多难吃,窗外的雪停了又下......
像写日记一样,事无巨细。
可他再也没有回复过。
九、
回国的飞机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元安站在胡同口等我,还是那头乱糟糟的黄毛,穿着那件沾满猫毛的黑色卫衣。
慢死了,他冲我嚷嚷,老子等的花都谢了!
我想跑过去,却发现自己的腿还是不能动。
急得满头大汗时,突然惊醒了。
空姐温柔地提醒我系好安全带,飞机即将降落。
胡同还是老样子。
冯叔的绿豆糕摊前排着长队,饼架上的丝巾被太阳晒得有些褪色,却还是牢牢绑着。
姥爷站在院门口,背比去年更驼了。
元安那小子呢我迫不及待地发问。
姥爷没说话,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
阁楼的陈设一点没变。
樱桃枕套的枕头还歪在床上,上面留着浅浅的凹痕。
书桌上依旧散落着木屑和刻刀,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的走开,回来还将继续。
我最后在抽屉里找到了那个木雕。
是个精致的三合院,院子里有两个小人坐在石榴树下。
其中一个咧嘴笑着,另一个拼命往嘴里塞绿豆糕。
旁边还蹲着那只鼻头有黑斑的三花猫,屁股后头跟着3只小猫崽。
木雕底下压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
咱们的房子,我给建好了。
十、
雨又下了起来。
我撑着伞,将碑前泡软了的糕点喂给了不知什么时候跟过来的三花猫。
它吃完朝我脚边蹭了蹭,似乎示意我:
走啊张明礼,下一站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