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叫林秋,为了追寻当年的真相,我回到了老宅。
钥匙插入西郊老宅铜锁的刹那,镜中突然伸出一只苍白的手——那分明是我七岁时的掌纹。
法医说二十年前那场火灾只有我幸存,可镜面倒影里总有个穿蓝裙的女孩冲我笑。
深夜井底传来啜泣声,翻开母亲日记最后一页,泛黄纸页上竟浮现出我的字迹:别相信活着的任何人。
直到衣柜里那件烧焦的蓝裙子渗出暗红痕迹,我才发现,当年被推出火场的我,或许从未真正醒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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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我听见铜绿剥落的细碎声响。
西郊老宅的木门吱呀着打开,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像是有人把二十年的时光腌进了这团混沌里。
玄关处的穿衣镜蒙着灰,镜面边缘的鎏金花纹早已氧化成黑褐色,却映出清晰的鞋印——分明是我刚踩过的泥印,却比我的鞋码小两号。
手指拂过镜面时,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像是碰到了某种活物的皮肤。
日记本躺在主卧床头柜第三格,牛皮封面上的烫金字褪成暗褐色:1998。
这是母亲临终前反复念叨的年份,那时我七岁,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却因为一场火灾,成了人们口中的可怜孩子。
翻开日记本,纸页间夹着干枯的野菊花,花瓣一碰就碎成齑粉。
母亲的字迹工整秀丽,开头写着给我的小秋,可越往后越潦草,墨迹在小秋别怕后晕开一团,像滴泪的形状。
楼下突然传来拖沓的脚步声,木地板吱呀作响,我数着步数从玄关到楼梯口,共十七步——和母亲葬礼那天守灵时听见的步数一模一样。
幻觉,一定是幻觉。我喃喃自语,把日记本塞进帆布包。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闺蜜陈薇发来消息:你确定要住那栋凶宅二十年前巷尾王阿婆就是在你家后院被砍断三根手指。
屏幕冷光映在墙上,恍惚间我看见镜子里闪过一抹白影,猛地回头,却只看见自己苍白的脸。
推窗通风时,墙根的青苔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那些不规则的斑块竟慢慢拼成回来两个字,我揉了揉眼睛,再看时又恢复成杂乱的绿色。
老宅的电路大概出了问题,吊灯突然开始摇晃,影子在墙上扭曲变形,像极了火灾那晚摇曳的火苗。
七岁的记忆像被泼了墨的宣纸,模糊又刺眼。浓烟、尖叫、还有姐姐的蓝裙子。不对,我没有姐姐,从小就是独生女。
可为什么每次想起火灾,眼前总会浮现出两个奔跑的身影
衣柜里挂着几件褪色的旗袍,布料上的盘扣已经脆化,轻轻一碰就碎成几瓣。
母亲生前从不穿旗袍,她总说鲜艳颜色招灾。
突然,有什么东西从旗袍口袋里滑落,是张泛黄的照片。
七岁的我抱着布熊站在穿旗袍的女人身边,女人眉眼温柔,嘴角却带着一丝诡异的笑。照片右下角的日期是
1998
年
6
月
5
日,正是日记本开始记录的第一天。
这不可能……我踉跄着后退,后腰撞上梳妆台。镜子里的我脸色惨白,瞳孔却在不受控地放大。
梳妆台上的老式座钟突然发出齿轮卡顿的声响,指针开始逆向旋转,滴答声越来越响,震得耳膜生疼。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是陈薇打来的。小秋,你那边怎么样她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我刚查了当年的档案,王阿婆断指案的凶器,是把带锯齿的水果刀......和你家抽屉里那把一模一样。
我猛地拉开抽屉,暗红色锈迹布满刀身,刀柄上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