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透过雕花窗棂,她看见一队官兵正气势汹汹地闯入府中,领头的正是丞相府的管家。
苏大人!奉旨抄家!
管家展开明黄色圣旨,声音尖锐刺耳,苏明远勾结逆党,意图谋反,即刻革职下狱!
苏晚棠只觉天旋地转,扶着窗框才勉强站稳。
她看见父亲被官兵推搡着押出前厅,灰白的头发散落在肩头,而母亲瘫坐在地,哭得肝肠寸断。
菱歌死死拽住她:小姐不能下去!他们是冲着您来的!
深夜,苏晚棠在菱歌的帮助下从后门逃出。
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清冷地洒在青石板路上。
她怀里紧紧抱着谢承渊留下的虎符,望着远处巍峨的城墙,想起临别时他说等我的模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菱歌,我们去雁门关。
她转身望向南方,眼神坚定,陆将军说过,镇北军大营永远为我敞开。
十日后,雁门关外。
苏晚棠的裙摆早已沾满尘土,脚上的绣鞋也磨出了破洞。
远远望见军营的旌旗时,她几乎是踉跄着奔过去的。
守营士兵拦住她的瞬间,她颤抖着掏出虎符:我要见陆远舟将军!
中军大帐内,陆远舟看着憔悴的苏晚棠,神色凝重。
他展开一封密信,信纸边缘还带着干涸的血迹:承渊半月前中了埋伏,为掩护大军撤退,率三百骑兵断后......
他声音哽咽,至今生死未卜。
苏晚棠只觉眼前一黑,虎符当啷坠地。
她死死抓住桌案边缘,指甲在木头上划出深深的痕迹:不可能......他答应过我......
苏姑娘,你看这个。
陆远舟从怀中取出个布包,里面是支残缺的梅花簪,簪头的珍珠已经脱落,这是在战场上找到的,承渊一直贴身带着。
苏晚棠颤抖着接过发簪,泪水砸在冰凉的金属上。
她想起初见时梅林里的惊鸿一瞥,想起他为她怒怼权臣的模样,想起临别前他说我一定会回来的誓言。
如今物是人非,只剩这支残破的发簪,还带着战场上的硝烟与血迹。
深夜,苏晚棠独自坐在营帐外。
寒风呼啸着掠过戈壁,远处传来隐约的号角声。
她将发簪贴在胸口,仿佛还能感受到谢承渊的温度。
突然,北方天际划过一道流星,她慌忙起身,对着夜空许愿:承渊,若你还活着,就回来吧......我还在等你......
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她蜷缩在寒风中,任思绪飘向遥远的战场。
而此时的谢承渊,正躺在雪山深处的山洞里,浑身是伤,昏迷不醒。
他的掌心还紧握着半块玉佩,那是苏晚棠送他的平安符,此刻早已染满鲜血......
第七章:雪岭残魂
雁门关外的寒风裹着砂砾,将苏晚棠的裙角磨得毛糙。
她握着那支残缺的梅花簪,日日守在军营瞭望塔下,望着北方连绵的雪山发呆。
陆远舟曾说,搜救队已深入雪山腹地,但连日暴雪封山,根本无法确定谢承渊的踪迹。
苏姑娘,该用膳了。
亲兵端来粗瓷碗,里面是混着野菜的粟米粥。
苏晚棠摇摇头,目光依旧盯着远处翻涌的云层。
自从得知谢承渊失踪,她便固执地守在这里,哪怕冻得手指发紫,也不愿回营帐取暖。
第七日清晨,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沉寂。
浑身是雪的斥候翻身下马,声音带着难掩的激动:发现踪迹了!在鹰嘴崖下的山洞里!
苏晚棠几乎是踉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