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男孩没有像管家描述的那样大吵大闹，只是撇了撇嘴就跳下床。

    餐厅里，沈父正在看财经报纸，沈太太挑剔地翻看着厨师准备的早餐。嘉树，坐直了。沈父头也不抬地说。周岚注意到男孩的肩膀立刻绷紧了，叉子上的煎蛋微微发抖。

    沈先生，周岚适时开口，儿童心理学研究表明，进餐时的压迫感会导致消化功能紊乱。她微笑着补充，我在哈佛的导师威廉姆斯教授最近发表了一篇相关论文。

    沈父终于抬起头，目光在周岚胸前的哈佛校徽胸针上停留了几秒。是吗他合上报纸，那依周博士看，该怎么教育孩子

    激励比约束更有效。周岚给沈嘉树倒了杯橙汁，比如，如果嘉树今天能完成作业，下午就可以玩一小时游戏。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当然，要是沈先生觉得不妥...

    就按你说的试试。沈父擦了擦嘴起身，晚上有宴会，别让他出岔子。

    等大人们离开，沈嘉树突然把橙汁推到周岚面前：你撒谎。他眼睛亮得惊人，你根本没去过哈佛。

    周岚心跳漏了一拍，但表面不动声色：哦

    我在爸爸书房见过哈佛毕业照，男孩得意地说，他们的校徽是三个打开的书本，你这个是闭合的。

    周岚轻轻放下餐巾。这孩子比她预计的还要聪明。观察力很好，她压低声音，那你为什么不揭穿我

    因为好玩啊。沈嘉树晃着腿，而且你比前几个都有意思。

    周岚看着男孩酷似沈父的眼睛，心里冷笑。这就是沈家养出来的孩子，连背叛都当成游戏。那我们来做个更有趣的游戏，她凑近男孩，今晚宴会上，每当你爸爸看你的时侯，你就打翻一样东西。

    为什么

    因为...周岚从果盘里拿起一个苹果，大人们总是把规矩当成枷锁。她突然松手，苹果砸在光洁的地板上，但有时候，打破规则的人反而能得到更多。

    男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周岚知道种子已经种下。她转身时，发现老女佣林妈站在门口，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她。

    周小姐，林妈的声音像生锈的门轴，老爷让您去书房。

    书房里，沈父正在签署文件。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周岚注意到墙上挂着的家族照片中，有一张明显被重新拼接过的痕迹——正是她昨晚看到的那张残缺的全家福。

    嘉树似乎很听你的话。沈父放下钢笔，他气走了七个育儿师。

    孩子需要被理解，而不是被管教。周岚微笑。

    沈父突然话锋一转：林妈说你看上去很眼熟。

    周岚的指尖轻轻掐进掌心，脸上却露出困惑的表情：是吗可能我长了一张大众脸。

    二十年前，我家有个保姆偷了首饰。沈父盯着她的眼睛，后来发现她怀孕了，事情就不了了之。

    周岚感到一阵眩晕，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雨夜。但她只是惊讶地眨眨眼：天啊，那您现在还雇佣保姆

    沈父突然笑了：开个玩笑。今晚七点，别迟到。

    周岚退出书房时，后背已经湿透。她拐进走廊尽头的洗手间，用冷水拍打着脸颊。镜子里的女人眼神冰冷，哪还有半点温柔育儿师的影子。

    下午，周岚陪沈嘉树做作业时，男孩突然问：你认识林奶奶她今天一直盯着你看。

    不认识。周岚合上故事书，对了，晚上宴会有冰淇淋，但你必须先吃完主菜。

    每次都这么说，然后就不给了。男孩撇撇嘴。

    周岚蹲下来与他平视：今晚不一样。我保证，只要你按我说的做，不仅能吃到冰淇淋，还能...她神秘地压低声音，看到大人们出丑。

    宴会前，周岚在客房换上了一件藏蓝色连衣裙。她刚涂好口红，门就被敲响了。林妈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