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开肚子,却一声不吭!
我猛地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呓语,说有个穿旗袍的女人总在病房外徘徊。原来我的到来,从来不是巧合。
火势越来越大,镇魂井的位置传来石块崩塌的声响。老陈突然掏出银锁,那是当年他父亲从林婉清襁褓里拿到的,半枚锁上刻着长命百岁,另半枚应该在她孩子身上——
李姐的脖子上,正戴着半枚同样的锁。
把锁合上!我大喊。老陈颤抖着将两枚锁拼在一起,银锁突然发出强光,照亮了火中的景象:林婉清的干尸正在融化,露出下面蜷缩的婴儿骸骨,而李姐的腹部,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缝合的疤痕,像道狰狞的裂口。
我的孩子...我的囡囡...火中传来悲切的女声。李姐突然痛哭,匕首掉在地上:我梦见她七十年了,每天都在火里喊娘,说冷...
老陈跪在地上,把银锁放在婴儿骸骨旁:当年我爹想救你,可他们把他的舌头割了。十年前我想烧了你的干尸让你解脱,可你反而更怨了...
我看见镇魂井里升起浓烟,烟雾中浮现出无数婴儿的轮廓,他们围着林婉清,渐渐形成一个火圈。李姐爬过去,抱住骸骨:妈,我是你的囡囡,我来找你了...
突然,所有火焰开始倒灌进镇魂井。林婉清的身影在火中显形,她的旗袍终于残破不堪,腹部的刀口里,飞出无数蝴蝶,每只翅膀上都映着当年焚化炉的火光。
走吧,去该去的地方。老陈掏出符咒,那是他父亲当年没烧完的镇魂符,这七十年,你守着焚化炉,其实是怕孩子被抢走,对吗
林婉清的眼神终于软化,她伸手抱住李姐,两人的身影渐渐透明。当最后一丝火光熄灭时,镇魂井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像初升的太阳般清亮。
第五章
焚骨余生
三个月后,我站在新修好的焚化场前。3号炉被拆除了,原地建了座小花园,种着林婉清照片里的茉莉。李姐辞职去了南方,走前给我留了封信,说她终于梦见母亲抱着她,在开满茉莉的院子里晒太阳。
老陈戒了酒,每天都会来花园坐会儿。他告诉我,当年镇魂井里除了骸骨,还有半本日记,是林婉清临死前写的:囡囡,妈妈的血染红了旗袍,但你的哭声会是白色的,像茉莉花一样干净。
现在我每天巡查时,总会在停尸间闻到若有若无的茉莉香。有次经过27号柜,发现门缝里夹着片干花瓣,洁白如雪。
昨夜值班,我又梦见了那个焚化的夜晚。林婉清站在火焰中向我微笑,她的怀里抱着个婴儿,脚踝的蝴蝶胎记正在变淡,渐渐化作茉莉花瓣。
谢谢你,让我们看见月光。她的声音像焚化炉的余温,温暖而平静。
黎明时分,我在值班日志上写下新的一页。窗外,第一缕阳光掠过烟囱,将那些曾被火焰吞噬的故事,都镀上了温柔的金边。或许每个亡灵都需要这样的告别,在焚烧中放下执念,让灰烬乘着风,去寻找新的归处。
而我知道,火葬场的夜晚永远不会真正安静。但那些在火光中浮现的面孔,终将在某片开满茉莉的花田里,重新绽放出生命的温度
火葬场重建后的第三个梅雨季,潮湿的空气里总漂浮着若有若无的茉莉香。我办公室的窗台摆着盆素心茉莉,花瓣上凝结的水珠,总让我想起林婉清消散前眼角的泪光。
这天傍晚,暮色像掺了墨的米汤漫进停尸间。我正在整理新送来的遗体信息,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陌生号码。电话接通的瞬间,听筒里传来急促的喘息声,像是有人在黑暗中狂奔。
是王师傅吗沙哑的女声带着哭腔,我...我在城西废弃医院,这里有具尸体...穿着旗袍,脚踝有蝴蝶胎记...
我的手指骤然收紧,记录本